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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师父学炼运丹,师父倒千虫入炉互相残杀,留下蛊王当丹,后来我才得知,京城半数大官脑袋里都爬着这种虫

我叫林风,8岁那年开始跟着师父林岳山学 “炼丹”。他说炼丹其实特别简单,只要往炉里倒药材等火烤就成。可我亲眼见他抱来一筐

我叫林风,8岁那年开始跟着师父林岳山学 “炼丹”。

他说炼丹其实特别简单,只要往炉里倒药材等火烤就成。

可我亲眼见他抱来一筐黑虫,全倒进烧红的炉子里。

虫子在火里扭得厉害,眼睛慢慢渗出血红,互相撕咬到只剩最后一只蛊王。

师父却用铜夹把蛊王夹出来,当 “丹药” 递给揣者金元宝的商人。

直到后来,我跟师父去了京城,才惊觉那些戴高帽的大官里,一半人脑袋里都爬着这种虫……

01

八岁那年的夏天,太阳把院子里的青石板晒得发烫,师父林岳山第一次带我见识了炼运丹的全过程。

他当时坐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,背后那只漆黑的炉子泛着冷光,炉身上刻着我看不懂的纹路,像是一条条蜷缩的小蛇。

他一边用干枯的树枝拨弄着炉下的炭火,一边对我说:“林风,炼运丹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,说到底就是把该放的东西放进去,等火候到了,丹药自然就成了。”

我当时蹲在旁边,手里攥着一根狗尾巴草,心里满是好奇,因为之前总听山下的人说,师父炼的丹能让人走好运,甚至能当官发财。

可接下来发生的事,却让我手里的狗尾巴草一下子掉在了地上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我看见师父从墙角那个盖着黑布的竹筐里,抓出了密密麻麻的虫子,那些虫子通体发黑,有手指那么长,腿上还带着细小的倒刺,爬动时发出 “沙沙” 的声音。

他没有丝毫犹豫,将这上百只虫子一起倒进了烧得通红的炉子里,炭火 “噼啪” 一声炸响,炉口瞬间冒出一股带着腥气的黑烟。

我忍不住捂住鼻子,却还是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,眼睛也被烟熏得有些睁不开,只能眯着眼看向炉内。

只见炉子里的虫子在高温中疯狂扭动,它们的眼睛慢慢从黑色变成了血红色,像是两团燃烧的小火苗,紧接着,它们开始互相撕咬,有的虫子用嘴咬住同伴的身体,有的则用腿撕扯对方的翅膀,炉子里满是虫子的嘶鸣和身体破裂的声音。

我吓得浑身发抖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,后背撞到了老槐树的树干,冰凉的树皮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,可眼前的景象却还是让我心脏狂跳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炉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最后只剩下一只虫子的身影,它浑身是血,比其他虫子大了一圈,头上的触角还在微微晃动,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。

师父这才站起身,用一把铜制的夹子伸进炉子里,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浑身是血的虫子夹了出来,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盘里。

“丹成了。” 他的声音很平淡,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和他毫无关系。

这时候,院门外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,他穿着一身锦缎衣服,脸上油光锃亮,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,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。

他看到瓷盘里的虫子时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快步走到师父面前,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:“林大师,您可真是神人,这么快就炼好了,我这趟没白来。”

师父没有接他的话,只是指了指瓷盘,男人立刻会意,连忙将木盒递给师父,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瓷盘,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,连声道谢后就匆匆离开了。

我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,又看了看师父手里的木盒,小声问道:“师父,那明明是虫子,为什么他要当成丹药啊?”

师父没有回答我,只是把木盒放在桌子上,然后拿起抹布擦了擦炉子,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有些东西,看得太清楚反而不好。”

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师父这句话的意思,只觉得炼运丹是一件可怕的事,晚上睡觉的时候,还总梦见炉子里那些血红色的眼睛,吓得我好几次从床上坐起来,浑身是汗。

后来又过了七年,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,师父说要带我去京城看看,我当时又兴奋又紧张,因为我从来没去过那么大的地方,只听人说京城有高高的城墙,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,还有吃不尽的好吃的。

可到了京城之后,我才发现这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,尤其是看到那些戴着高帽子、穿着锦服的大人物时,我更是吓得差点叫出声来。

因为我清楚地看到,那些人里面,有一半人的脑袋里,都有一只小小的虫子在蠕动,和当年师父炼运丹时剩下的那只虫子,长得一模一样!

02

师父林岳山一直是个很古怪的人,不管我们走到哪里,他身上总背着那只漆黑的炉子,那炉子看着不算大,可我试过一次,根本提不起来,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

有一次在镇上的茶馆里,邻桌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看到师父背上的炉子,就好奇地问:“这位先生,看您背着个炉子,难道是位炼丹师?”

我本以为师父会点头承认,毕竟山下的人都把他当神人一样尊敬,可没想到师父却立刻摇了摇头,语气很坚决地说:“不是,我就是个普通的赶路之人,这炉子只是用来烧水煮饭的。”

那汉子明显不信,又追问了一句:“可我看您这炉子不像做饭用的啊,再说哪有人赶路还背着这么重的炉子?您到底是做什么的?”

师父听到这话,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,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,眼神躲闪着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…… 我就是做点小生意,具体的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说着,他就拉着我匆匆离开了茶馆,连刚点的茶水都没来得及喝。

我当时很不解,小声问师父:“师父,您明明会炼运丹,为什么不肯告诉别人您的身份啊?”

师父没有回头,只是脚步更快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这个身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
可让人奇怪的是,不管我们走到哪里,总有人想方设法要见师父,那些人里有读书人,有商人,还有种地的农夫,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官服的人,他们对师父的态度都极其恭敬,像是对待神明一样。

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县城落脚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听说师父来了,特意带着家里祖传的玉佩来求见,那玉佩通体翠绿,一看就价值不菲,老人却双手捧着递给师父,说只要师父能帮他炼一枚运丹,让他的儿子能平安考上功名,这玉佩就送给师父了。

还有一个做粮食生意的商人,为了求师父炼丹,直接把自己一半的家产都拿了出来,放在师父面前的桌子上,堆得像小山一样高,说只要能让他的生意更红火,这些银子全都是师父的。

我看着那些人虔诚的样子,心里更纳闷了,既然大家都这么尊敬师父,为什么师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呢?

直到后来有一天晚上,师父喝了点酒,才终于对我说出了实情,他说自己其实是一名炼运师,和那些普通的炼丹师不一样。

我当时好奇地问:“炼运师和炼丹师有什么不一样啊?不都是炼丹吗?”

师父摸了摸我的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,说:“炼丹师能炼很多种丹,有的能治病,有的能强身,可炼运师一辈子只能炼一种丹,那就是运丹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气,有穷运,有苦运,也有富贵运,这些运气看着无形,却早就注定了。”

“有的人寒窗苦读十多年,到头来还是名落孙山;有的人每天花天酒地,却能平步青云,当官发财。”

“在这世上想闯出一番名堂,靠的不是本事,而是运气,而我炼的运丹,就能改变人的运气。”

师父一边说,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,倒出一枚暗红色的 “丹药”,我仔细一看,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只被晒干的虫子,只是形状像丹药而已。

我当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,说:“师父,这明明是虫子,怎么能当丹药吃啊?吃了不会出事吗?”

师父把瓷瓶收了起来,叹了口气说:“普通人看不到这是虫子,在他们眼里,这就是能改变命运的神丹,所以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来求我。”

我还是觉得害怕,摇着头说:“师父,这太吓人了,我以后可不要学炼运丹。”

师父看着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,说:“不学也好,这行当不是什么好出路。”

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,有些命运,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。

03

从那次师父告诉我他是炼运师之后,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,和以前判若两人。

以前的师父,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,每天除了炼运丹,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,有时候能盯着院子里的老槐树看一整天,一动不动。

他对我不算苛刻,但也不算关心,我有没有按时吃饭,有没有好好练功,他好像都不怎么在意,有时候我故意调皮偷懒,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
可那次谈话之后,师父突然对我严格了起来,每天天不亮就叫我起床练功,先是扎马步,一站就是一个时辰,累得我双腿发抖,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,他也不许我休息。

练完功之后,他还会教我识字,给我讲那些古代的兵法和奇门遁甲,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复杂的阵法,一点一点地给我解释每个符号的意思。

有一次我实在太累了,练马步的时候偷偷把腿弯了一点,结果被师父发现了,他没有骂我,只是默默地站在我旁边,也扎起了马步,陪着我一起站,直到我坚持不住,主动承认错误为止。

晚上的时候,他也不再发呆了,而是会给我讲一些江湖上的故事,说以前有很多英雄好汉,为了保护百姓,和那些坏人拼命,有的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。

我问师父:“师父,您以前是不是也像那些英雄一样啊?”

师父笑了笑,摇着头说:“我不是英雄,我只是一个普通人,能把你教好,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
那时候我才发现,师父其实很温柔,只是以前不怎么表现出来而已。

他教我武功,是为了让我能保护自己;教我识字和奇门遁甲,是为了让我能明辨是非,以后在这世上少走弯路。

可让我奇怪的是,他再也没有提过炼运丹的事,甚至连那只漆黑的炉子,都很少再拿出来,只是偶尔会擦拭一下,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。

有一次我看到师父在擦拭炉子,就忍不住问:“师父,您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炼运丹了?”

师父停下手里的动作,看着我说:“能不炼就不炼,这东西害人害己,还是少碰为好。”

我又问:“那我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啊?以前那些求您炼丹的人,还会来找我们吗?”

师父摸了摸我的头,说:“放心吧,我还有一些积蓄,足够我们生活了,以后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,过普通人的日子。”

我听了之后很高兴,因为我早就不想再过那种到处奔波,还要看那些虫子厮杀的日子了。

有一天晚上,我和师父坐在院子里乘凉,看着天上的星星,我突然开玩笑说:“师父,您让我远离炼运师的一切,那您呢?我是不是也该离您远点儿啊?”

我本以为师父会笑,可没想到他却突然红了眼眶,声音也有些哽咽,说:“林风,你不能离开我,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
我当时愣住了,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,他一直很坚强,不管遇到什么事,都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。

我连忙说:“师父,我开玩笑的,我不会离开您的,我会一直陪着您。”

师父点了点头,把我抱进怀里,那一刻,我觉得很温暖,就像小时候在母亲怀里一样。

也就是从那天起,我下定决心,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,好好读书,等我长大了,就保护师父,让他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发愁,再也不用炼那些害人的运丹。

04

虽然师父对我很好,可我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徒弟,总是喜欢调皮捣蛋,让师父操心。

十岁那年的夏天,天气特别热,院子里的青石板都被晒得发烫,师父让我在家练功,可我实在受不了那闷热的天气,就偷偷溜了出去,跑到村外的河边乘凉。

那条河的水很清澈,河边还有很多大树,树荫下特别凉快,我脱了鞋子,把脚伸进水里,感觉舒服极了。

我坐在河边的石头上,看着水里的倒影,可看着看着,我突然发现倒影里的自己,眼睛变成了血红色,和当年师父炼运丹时那些虫子的眼睛一模一样!

我吓得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起来,脚也从水里收了回来,再看水里的倒影时,又恢复了正常,好像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。

可我知道,那不是幻觉,因为我看得很清楚,那双血红色的眼睛,充满了杀气,让我心里发寒。

我不敢再待在河边,匆匆穿上鞋子,就往家里跑,一路上心跳得特别快,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我。

回到家之后,我头疼得厉害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脑袋,我躺在床上,浑身无力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
师父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,以为我是偷懒不想练功,故意装病,就有些生气地说:“林风,我让你在家练功,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?现在知道难受了,早干什么去了?”

我想解释,可嘴巴却像被粘住了一样,说不出话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生气。

师父见我不说话,更生气了,说:“既然你不想练功,那就去看书,把我昨天教你的那本《孙子兵法》抄十遍,抄不完不许吃饭。”

我心里特别委屈,觉得师父不相信我,明明我是真的不舒服,他却以为我在偷懒。

从那以后,我就故意和师父对着干,他让我往东,我就往西;他让我练功,我就偏要看书;他让我看书,我就故意把书扔在地上,说这本书不好看。

白天的时候,我就躲在房间里睡觉,不管师父怎么叫我,我都不起床;到了晚上,我就精神百倍,在院子里上蹿下跳,还故意大声唱歌,吵得师父睡不着觉,他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红,黑眼圈也越来越重。

有一次师父实在忍不住了,把我叫到面前,严肃地说:“林风,你再这样下去,迟早会后悔的!”

我当时很不服气,说:“我才不会后悔呢,我觉得这样挺好的,比天天练功有意思多了。”

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候的我真是太不懂事了,根本不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,只知道一味地任性,让他伤心。

渐渐地,村里的人都开始说我是 “扫把星”,因为不管我走到哪里,总会有人倒霉。

村里的老人说,村东头的树林一到晚上就有奇怪的响动,肯定是闹鬼了,让大家都不要去。

我偏不信邪,晚上的时候就偷偷跑到树林里,结果正好撞见村里的王二和李寡妇在树林里约会,他们看到我之后,吓得魂都快没了,连滚带爬地跑了,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,王二的老婆还跑到李寡妇家大闹了一场。

还有一次,镇上的官兵来收税,说所有在集市上摆摊的人,都要交一两银子的税钱,不然就把摊子砸了。

那些摆摊的都是普通老百姓,哪里拿得出一两银子,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。

我看不过去,就站出来说:“你们凭什么收这么多税钱?这些老百姓赚点钱不容易,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!”

那些官兵见我是个小孩,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,还想动手打我,结果被我用师父教我的武功教训了一顿,他们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,像猪头一样,再也不敢嚣张了。

后来知县听说了这件事,就派人把我叫到县衙,说我师父是炼运师,只要我给他道个歉,这件事就算了。

我才不肯道歉呢,觉得自己没做错,就趁知县不注意,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,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,县衙里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,知县气得脸都绿了,却又不敢对我怎么样,因为他怕我师父找他麻烦。

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,我当时觉得特别威风,以为自己很厉害,可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幼稚了,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师父带来了多少麻烦。

我本以为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,可没想到,在我二十二岁那年,师父突然消失了。

那天早上我起床后,发现师父的房间是空的,他平时穿的衣服、用的东西都还在,只有那只漆黑的炉子不见了,地上还散落着很多虫子的尸体,那些虫子的尸体拼成了一段话,像是师父特意留给我的。

05

师父林岳山为人一向谨慎,做什么事都考虑得很周全,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,更不会随意丢弃东西。

以前炼运丹剩下的虫子尸体,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处理掉,因为在普通人眼里,那些虫子尸体是价值连城的药材,要是被人发现了,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
所以当我看到地上那些拼成文字的虫子尸体时,就知道这肯定是师父特意留给我的,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。

我蹲在地上,仔细看着那些虫子尸体拼成的字,上面写着:“为师进京面圣,你速往江南,寻玄清道长。路上,万万当心腰间悬眼之人。切记,阅后即毁,莫让第三人看到!”

看完之后,我眉头紧锁,心里满是疑问,玄清道长是谁?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,师父也从来没跟我提起过。

还有 “腰间悬眼之人”,这又是什么意思?难道真的有人把眼睛长在腰上吗?这也太奇怪了。

我蹲在地上想了很久,也没想明白师父的意思,可我知道,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,他让我去江南找玄清道长,我就必须得去。

我先把地上的虫子尸体收拾干净,然后点了一把火,把它们烧得干干净净,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因为师父说过,不能让第三人看到,我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重要,不能马虎。

接着,我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,把师父留下的银子和一些值钱的物件都装在一个包袱里,然后又检查了一遍房间,确保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最后,我一把火点燃了我们住了多年的房子,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,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这里有我和师父太多的回忆,可现在,我必须离开这里,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一个陌生的人。

火焰很快就把房子烧红了,浓烟滚滚,惊动了村里的人,他们纷纷跑出来,一边喊着 “走水了”,一边拿着水桶来救火。

我趁乱翻身上马,这匹马是师父去年给我买的,很通人性,我拍了拍它的脖子,说:“我们走,去江南。”

可马刚跑出去没多远,我就勒住了缰绳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:师父为什么要进京面圣?他明明那么讨厌京城的那些大人物,而且他一直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,怎么会突然去面圣呢?

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,师父肯定有事瞒着我,我不能就这么听话地去江南,我要去京城,看看师父到底在做什么,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我调转马头,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,心里暗暗想:师父,你放心,我一定会找到你,不管你遇到什么事,我都会帮你。

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和师父对着干,他让我做什么,我偏不做,他不让我做什么,我偏要做,这次也一样,我知道师父可能是为了我好,不想让我卷入危险,可我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孩了,我也可以保护他。

我想起小时候,我曾经问过师父,当今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那时候师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严肃,沉默了很久才说:“林风,以后要是有人问你这个问题,你一定要记住四个字,祸从口出。”

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两样东西,那就是恐惧和仇恨,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,现在想想,师父肯定和皇帝之间有什么恩怨,不然他不会是那种表情。

一想到这里,我就更担心师父了,他一个人去京城面圣,肯定很危险,我必须尽快赶到京城,找到他,不能让他出事。

马在官道上飞快地奔跑着,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,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尽快赶到京城,找到师父。

06

前往京城的路并不太平,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麻烦,有山贼劫匪,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官差衙役,他们看到我骑着一匹好马,又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,就以为我是个有钱人,一个个都想抢我的东西,甚至想要我的命。

有一次,我们路过一个山谷,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十几个山贼,他们手里拿着刀和棍子,把我团团围住,为首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山贼说:“小子,把你身上的银子和马留下,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,不然的话,别怪我们不客气。”

我当时一点都不害怕,因为师父教我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,我从马上跳下来,活动了一下手脚,说:“想要我的银子和马,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。”

那些山贼见我不怕他们,都哈哈大笑起来,说:“就你这个毛头小子,还想跟我们斗,真是自不量力。”

说着,一个山贼就拿着刀朝我砍了过来,我侧身躲开,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,他疼得大叫一声,倒在地上起不来了。

其他山贼见我这么厉害,都愣了一下,然后一起朝我冲了过来,我毫不畏惧,和他们打了起来,虽然他们人多,可我凭借着师父教我的武功,很快就把他们都打倒在地,一个个疼得哭爹喊娘。

我走到那个为首的山贼面前,说:“以后别再干这种抢人的勾当,好好找份正经工作,不然下次再让我遇到,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”

那个山贼连忙点头,说:“不敢了,不敢再抢了,我们以后一定改邪归正。”

我骑上马,继续赶路,心里想:师父说得对,武功不是用来欺负人的,是用来保护自己,帮助别人的。

以前的时候,师父经常会夜观星象,他每次看星星的时候,都看得特别认真,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悲痛,有时候还会叹气,说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。

那时候我还不明白,因为我们住的村子里,大家虽然不富裕,可也能吃饱饭,而且只要有恶人冒头,我都会去教训他们,所以我觉得日子过得还不错。

可这次离开家乡,走了这么多路,我才明白师父的意思,原来并不是所有地方的百姓都能过上安稳日子,很多地方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

我看到有的地方,地里的庄稼因为干旱都枯死了,老百姓没有粮食吃,只能挖草根、啃树皮,有的甚至饿死在路边;而那些当官的,却穿着锦缎衣服,吃着山珍海味,一点都不关心百姓的死活。

真是应了那句话:“庖有肥肉,厩有肥马,民有饥色,野有饿殍。”

离京城越近,这种情况就越严重,路边饿死的人越来越多,有的人家甚至卖儿卖女,只为了换一口饭吃,而那些穿着官服的人,却依旧横行霸道,欺压百姓。

我看到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官员,在街上随意打骂一个卖菜的老人,只因为老人不小心把菜叶子掉在了他的衣服上,老人不停地道歉,可那个官员还是不依不饶,直到把老人打得鼻青脸肿才肯罢休。

我实在看不下去,就上前拦住了那个官员,说:“你身为官员,应该为百姓做主,怎么能随意打骂百姓呢?”

那个官员见我敢管他的事,很生气地说:“你是什么东西,也敢来管我的事?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,关进大牢里?”

我说:“你要是敢抓我,我就去告你,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贪官污吏。”

那个官员可能是怕事情闹大,影响自己的前途,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然后灰溜溜地走了。

我扶起那个老人,问他有没有事,老人感激地说:“谢谢你,小伙子,要是没有你,我今天就惨了。”

我看着老人可怜的样子,心里很不是滋味,心想:这天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,肯定和京城里的那个皇帝脱不了关系,他身为天子,却不管百姓的死活,真是不配当皇帝。

可师父为什么还要去京城面圣呢?他明明知道皇帝不是什么好人,难道他是想和皇帝同流合污吗?不可能,师父不是那样的人,他那么善良,怎么会做那种事。

那他是想冒死进谏,劝说皇帝关心百姓吗?也不太可能,师父一向谨慎,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,就算去进谏,皇帝也不会听,反而会有生命危险,他不会这么傻的。

我越想越觉得奇怪,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,只能不停地挥鞭,让马跑得更快一些,希望能早点到达京城,找到师父,解开心里的谜团。

就在马快要发力狂奔的时候,它的前蹄突然高高翘起,发出一声嘶鸣,我连忙拉住缰绳,稳住身体,抬头一看,只见前面有一群百姓围在关口前,不知道在哀求什么。

我下马挤到前面,才发现关口处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,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坐在桌子后面,手里端着一杯茶,悠闲地品着,在他身边,站着三个穿着飞鱼服、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,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,像是随时都会动手杀人。

这时候,一个锦衣卫高声喊道:“太师有令,闲杂人等,一律不得入京!违者,斩立决!”

07

我身边的百姓大多是普通人家,有的是来京城探亲的,有的是来做生意的,还有的是想找份活干的,他们听到锦衣卫的话后,都吓得往后缩了缩,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。

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,有的小声议论着,有的唉声叹气,还有的甚至哭了起来,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,现在却不能进城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可那个华服公子却像是没看见眼前的一切一样,依旧低着头,慢慢地品着茶,仿佛这些百姓的死活都和他没有关系。

我顺着人群往后退了退,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华服公子和那三个锦衣卫,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准确地说,是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。

太师有令,不让闲杂人等入京,可这里只是从成都到京城必经的第一道关口,后面还有好几道关口,要是真的想封锁京城,为什么只在这第一道关口设下障碍呢?

而且,封锁关口这种事,按理说应该是军队的职责,锦衣卫是皇帝的亲信,负责京城的安保和侦察,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守关口呢?这根本不合常理。

还有,我虽然不懂什么政治,可也知道锦衣卫只听从皇帝的命令,太师虽然是朝廷的重臣,地位很高,可也没有权力指挥锦衣卫啊,这一点太反常了。

一处反常可能是巧合,可这么多地方都反常,就说明事情肯定不简单,背后一定隐藏着很严重的问题,也许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,甚至可能是朝廷内部出现了动荡。

我正想着,突然听到一阵凌乱的马蹄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抬头一看,只见一群人骑着马朝着关口这边跑来,很快就停在了关口前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,因为这群人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,其中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,这么一群老人骑着马出现在这里,实在是太奇怪了,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。

更奇怪的是,那个一直悠闲品茶的华服公子,在看到这群老人之后,竟然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,站起身来,脸上还露出了恭敬的表情,快步走上前迎接。

为首的那个老人看起来很威严,他没有和华服公子废话,只是把自己的长袍一甩,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,那块令牌是金色的,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,看起来很贵重。

华服公子和那三个锦衣卫看到令牌后,脸色立刻变得更加恭敬了,连忙让开道路,让那群老人过去了。

我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,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师父留给我的话,他让我当心 “腰间悬眼之人”,而那块令牌上,好像就刻着一只眼睛的图案!

难道这群老人就是师父说的 “腰间悬眼之人”?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?为什么华服公子和锦衣卫会对他们这么恭敬?

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,同时也越来越担心,看来京城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,师父在这里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。

就在我愣神的时候,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:“小子,你怕什么?”

我吓了一跳,猛地抬起头,只见那个四十多岁的老人骑着马走到了我面前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很锐利,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一样。
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,说:“没、没什么,我就是觉得有点冷。”

他显然不信,又问道:“你是做什么的?从哪里来?要到哪里去?”

我说:“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,从乡下过来的,想到京城找份活干。”

他冷笑了一声,说:“普通百姓?那为什么别人都不怕,就你怕得要命?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身份?”

我心里一紧,知道自己瞒不过他,可我也不能承认,只能继续装糊涂,说:“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,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百姓,刚才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。”

我一边说,一边悄悄地抓住了缰绳,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,我知道这个人不好惹,要是被他看出什么破绽,肯定会有麻烦。

就在这时候,为首的那个老人突然开口喊道:“老七,你在干什么?大战在即,还有心思在这里惹是生非?”

那个叫老七的老人听到这话,脸色变了变,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然后调转马头,对为首的老人说:“知道了,我这就来。”

他在离开的时候,又回头看了我一眼,说:“小子,你的眼睛似乎很特别,我想我们以后一定还会见面的。”

我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,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了,我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,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。

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,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,那种感觉比面对一群山贼还要可怕,我知道,那些 “腰间悬眼之人”,肯定是一群不好惹的角色。

而且,那个叫老七的老人提到了 “大战在即”,这让我更加担心了,现在看起来天下太平,根本没有要打仗的迹象,他说的 “大战” 到底是指什么?师父会不会被卷入这场 “大战” 之中?

这是我第一次开始担心师父的安危,以前我总觉得师父很厉害,什么都能解决,可现在我才明白,师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,他也会遇到危险,也需要别人的保护。

08

“腰间悬眼之人” 刚走没多久,关口就又出了新的变故,可能是看到有人顺利进了京,那些原本很害怕的百姓又开始蠢蠢欲动,有的小声议论着,有的则眼巴巴地看着关口,希望能有机会进去。

很快,一个满脸肥肉的富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他穿着一身绸缎衣服,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元宝,走到那个华服公子面前,把元宝放在桌子上,脸上堆满了笑容,说:“四位爷,我家兄长在西安做官,我们都是自己人,还望各位行个方便,让我们进去。”

华服公子没有理会他,依旧低着头,慢慢地品着茶,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。

倒是旁边的一个锦衣卫,看到桌子上的元宝后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伸手把元宝拿了过来,放进了自己的怀里,然后对富商点了点头,说:“既然是自己人,那好吧,你可以进去了。”

富商见锦衣卫收了元宝,还答应让他进去,顿时喜出望外,连忙回头朝身后的几辆马车招手,大声喊道:“宝贝们,快过来,官爷让我们进去了!”

马车里很快下来了几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,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,笑着朝富商跑了过来,可还没等她们跑到富商身边,就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。

我和周围的百姓都吓了一跳,连忙朝富商看去,只见富商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笑容,可他的头却已经掉在了地上,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,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。

富商的身体 “轰然” 一声倒在地上,这时候周围的百姓才反应过来,有的吓得尖叫着往后跑,有的则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地上的尸体和鲜血,还有的人朝着远方跪下,哭着说自己不孝,不能去京城见爹娘最后一面。

那些女人看到富商死了,也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想跑,可还没跑几步,就被刚才收了元宝的那个锦衣卫用掌力吸了过去,他一把抓住一个女人的胳膊,恶狠狠地说:“你们丈夫行贿,你们作为他的妻妾,自然也是共犯,这么着急走,是想畏罪潜逃吗?”

一个女人吓得浑身发抖,哭着说:“官、官爷,我们不知道他要行贿啊,求您放过我们吧,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
那个锦衣卫根本不听她的辩解,而是转头对华服公子说:“少爷,这几个女人还有些姿色,您看怎么处置她们?”

他显然是想讨好华服公子,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,华服公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用别人用过的东西?”

锦衣卫听到这话,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,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惹华服公子生气了,连忙低下头,不敢再说话。

可他心里的怒火却没地方发泄,就把气撒在了那些女人身上,他拔出腰间的刀,指着那些女人,恶狠狠地说:“你们这些臭婊子,敢让少爷生气,老子今天就砍死你们!”

说着,他就举起刀,朝着一个女人砍了过去,我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了,要是再不出手,那些女人就都没命了,我正准备冲上去,却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。

只听 “哐当” 一声,钢刀掉在了地上,那个嚣张的锦衣卫捂着手腕,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,不停地呻吟着,显然是手腕被人打伤了。

我抬头一看,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少年挡在了那些女人面前,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,身材不算高大,可眼神却很坚定,透着一股正义凛然的气息。

少年看着那三个锦衣卫,大声说道:“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刀很快,掌力也很强?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权有势,就可以为所欲为,随便杀人?”

09

那个少年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,三个锦衣卫见自己的同伴被打伤了,都很生气,一起朝少年冲了过去,他们手里拿着刀,招式又快又狠,显然是想尽快把少年打倒。

可少年却毫不畏惧,他灵活地躲闪着锦衣卫的攻击,同时还时不时地出手反击,他的动作很敏捷,招式也很精妙,没过多久,三个锦衣卫就都被他打倒在地,一个个疼得站不起来。

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,都忍不住欢呼起来,有的甚至还为少年鼓掌,说他是个英雄。

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,那个华服公子看到自己的人被打倒了,却依旧神态自若,一点都不着急,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不急不慢地走到少年身边,从他虚浮的脚步可以看出来,他根本就不会武功。

突然,华服公子弯腰拾起地上的钢刀,朝着少年劈了过去,那一刀的速度很慢,角度也很普通,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轻松躲开。

可少年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,愣在了原地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华服公子,一动不动,眼看钢刀就要劈到少年身上,我再也忍不住了,飞身向前,一脚把华服公子踹倒在地。

华服公子倒在地上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帮那个少年。

我没有理会他,而是走到少年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你没事吧?刚才为什么不躲开?”

少年这才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不知道,刚才看到他的眼睛,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,像是被催眠了一样。”

我点了点头,心里已经明白了,那个华服公子虽然不会武功,可他身上肯定有问题,我仔细地打量着他,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
虽然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,可我却能看到,他的脑袋里有一只小小的虫子在蠕动,那只虫子和师父炼运丹时的虫子长得一模一样!

我一下子就明白了,这个华服公子肯定服用过运丹,那些虫子在他的脑袋里寄生,给他带来了特殊的能力,刚才就是他用这种能力催眠了少年。

我曾经亲眼见过别人服用运丹的全过程,那时候师父还带着我,有一个富商来求丹,师父炼好 “丹药” 后,那个富商欣喜若狂地接过 “丹药”,急不可耐地放进了嘴里。

他根本看不见那是一只虫子,在他眼里,那只是一枚形状圆润、色泽诱人的神丹,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。

虫子进入他的肚子后,先是在他的五脏六腑里蠕动,适应了一会儿之后,就顺着食道爬进了他的头颅,在这个过程中,那个富商先是觉得浑身燥热,身体也变得很轻盈,像是要飘起来一样,他还以为自己要成仙了,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。

可没过多久,他就开始浑身痉挛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,疼得在地上打滚,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“救命”,师父说,这是虫子在适应他的身体,要是能挺过去,就能获得特殊的能力;要是挺不过去,就会七窍流血,暴毙而亡。

那个富商还算幸运,最后挺了过来,他醒来之后,说自己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,而且记忆力也变好了很多,以前记不住的东西,现在一下子就能记住。

师父说,这就是运丹的作用,它能让人的某一项能力得到质的提升,而且服用过运丹的人身上,还会散发出一种普通人闻不到的味道,这种味道就是 “运”,有了这种 “运”,就能在朝廷里平步青云,当官发财。

师父还告诉我,普通人是感知不到这种 “运” 的,只有炼运师和服用过运丹的人才能闻到,可我却不一样,我不仅能闻到,还能看到。

我能看到那些服用过运丹的人身上,有一些像蛛丝一样的细线,那些细线就是他们的 “运”,而且当他们使用能力的时候,我还能看到他们脑袋里那只虫子在疯狂地蠕动。

现在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,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,他身上的细线又短又细,像是动物身上的绒毛,脑袋里的虫子也只有蚯蚓那么大,若不仔细看,根本就发现不了,显然他服用运丹的时间还不长,能力也不算强。

可就算这样,他也能催眠别人,要是那些服用过更多运丹的人,能力肯定会更强,不知道会有多可怕。

10

华服公子从地上爬起来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说:“为什么…… 为什么你没有中招?我明明用能力催眠你了,你怎么还能动手?”
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慢慢俯下身,在他耳边小声说道:“有没有兴趣,我们做个交易?”

华服公子皱了皱眉头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眼神里满是怀疑,说:“交易?你一个普通百姓,能有什么值得我和你交易的东西?”

我轻笑了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,打开瓶盖,从里面倒出一枚暗红色的 “丹药”,那枚 “丹药” 其实就是一只被晒干的虫子,也就是运丹。

华服公子看到运丹后,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,脸上的怀疑也变成了贪婪,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运丹,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
“你、你是炼运师!” 他激动地说,声音都有些颤抖,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炼运师。

我笑着点了点头,说:“算是吧,我虽然不是正式的炼运师,可手里还是有几枚运丹的。”

华服公子咽了咽口水,说:“妈的,今天是什么日子啊,先是遇到了钦天监的人,现在又遇到了炼运师,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,居然都让我碰到了。”

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求,说:“大人,您把手里的运丹卖给我吧,不管您要多少钱,我都给您,只要您肯卖给我。”

他的反应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,以前在师父身边的时候,我见过很多服用过运丹的人,他们都知道运丹的好处,也知道炼运师的厉害,所以在他们眼里,炼运师就像是玉皇大帝一样,只要能得到更多的运丹,提升自己的 “运”,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,就算是让他们杀了自己的亲人朋友,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。

好在我离家的时候,忍着恶心带了几枚运丹,本来是想万一没盘缠了,就用运丹换点钱,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。

“你倒是很爽快,” 我笑着说,“既然你这么痛快,那我也不绕圈子了,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,这枚运丹就是你的了。”

华服公子连忙点头,说:“一言为定!您说吧,不管是两件事还是二十件事,只要我能做到,我都答应您。”

“那好,” 我说,“第一件事,你得先告诉我,你们为什么不让百姓入京?太师到底是什么意思?京城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华服公子听到我的问题后,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,露出了为难的表情,他犹豫了很久,才说:“大人,这件事…… 这件事我不能说,太师有令,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

我没有管他的为难,作势就要把运丹放回瓷瓶里,说:“既然你不能说,那这交易就算了,我找别人交易去,想必会有人愿意告诉我的。”

华服公子见我要走,一下子就急了,连忙拉住我的手,说:“大人,您等等,我说,我全都说!您别把运丹拿走。”

我停下脚步,看着他,说:“那你就快说,别浪费时间。”

华服公子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大人,您知道京城里面有官员无端暴毙的事吗?”

我心里一动,连忙说:“不知道,你详细说说。”

华服公子说:“大概半年前,朝廷里有一个六品官员在家里被人杀了,死得很奇怪,身上没有任何伤口,就是脑袋突然炸开了,里面的脑髓都没了。”

“本来大家以为只是个案,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又接连发生了七起这样的命案,死去的全都是朝廷命官,而且死法都一样,都是脑袋炸开,脑髓消失。”

“一时间,朝廷里人心惶惶,大家都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,陛下也很生气,第一时间派了锦衣卫去捉拿凶手,可几个月过去了,不仅一点线索都没找到,还折损了好几名锦衣卫。”

“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有人传言说,杀死这些官员的不是普通的刺客,而是赤瞳后人,那些三十年前的反贼,又回来复仇了。”

我皱了皱眉头,说:“赤瞳?那是什么东西?我从来没听说过。”

华服公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我,说:“大人,您连赤瞳都不知道?您不是炼运师吗?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?”

我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一直在乡下生活,很少过问朝廷的事,你继续说,赤瞳到底是什么?和三十年前的叛乱有什么关系?”

华服公子说:“三十年前,京城发生过一场大叛乱,当时有一群红眼睛的人突然占领了京城,他们自称赤瞳,说要推翻当今陛下的统治,建立一个新的朝廷。”

“后来陛下派军队平定了叛乱,那些赤瞳的人大部分都被杀死了,可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逃了出去,这些年来一直销声匿迹,大家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,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。”

“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,我外公,也就是太师,担心自己也会被赤瞳的人杀死,就让我们这些族人守在各个关口,尽量减少人员流动,不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入京城,这样就能保证京城的安全了。”

我又问:“那你外公怎么能指挥锦衣卫呢?锦衣卫不是只听皇帝的命令吗?还有,那些驻守关口的军队,为什么会把关口交给你们这些没有武功的人来守?”

华服公子摊了摊手,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朝堂上的事太复杂,不是我一个小辈能弄明白的,我外公让我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,其他的我不管。”

说完,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我手里的运丹,眼神里的渴望更加强烈了,显然是已经急不可耐了。

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,于是迅速说出了第二件事:“我的第二件事很简单,让我和这些百姓,全都顺利进入京城。”

华服公子听到这话,脸色一下子就变了,他连忙说:“放您一个人进去可以,可这么多百姓,我做不了主啊,我外公说了,不能让闲杂人等入京,要是我把他们都放进去了,我外公肯定会生气的。”

我懒得和他废话,又从怀里掏出一枚运丹,放在手里,说:“现在呢?这两枚运丹,够不够让你做这个主?”

华服公子看到第二枚运丹后,浑身都开始颤抖,嘴唇也被咬出了血,显然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
“大、大人,我真的……” 他还想拒绝,可我又掏出了第三枚运丹,放在手里。

“你体内的‘运’很薄弱,这三枚运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,你自己心里清楚,” 我说,“有了这三枚运丹,你的‘运’会大大提升,以后在朝廷里也能混得更好,甚至可能比你外公还有出息,你好好想想,是这点风险重要,还是你的前途重要。”

俗话说,有钱能使鬼推磨,很多时候,人的贪欲远比恐惧更有力量,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运丹。

果然,华服公子犹豫了一会儿,咬了咬牙,说:“成交!我答应您,让您和这些百姓都进去!”

11

那个挡在女人面前的少年名叫陆宇,是青城派的弟子,他这次下山,是为了去京城登记身份。

原来,十年前朝廷颁发了一道禁令,要求江湖上所有有武功的人,都必须到官府登记备案,把自己的姓名、籍贯、武功流派都记录下来,要是不登记,就会被当成反贼,人人都可以杀了他们。

陆宇说,按照规定,在他登记之前,是不应该在官府的人面前动手的,以免被当成反贼,可他实在看不惯那些锦衣卫随意杀人,欺负百姓,所以才忍不住出手了。

我和他坐在关口旁边的一棵大树下,聊了很久,越聊越觉得投缘,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。

他性格很直爽,心地也很善良,看不惯任何不公平的事,只要遇到有人欺负弱小,他都会挺身而出,这一点和我很像。

而且,他是我离开家乡之后,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,之前遇到的不是山贼劫匪,就是贪官污吏,要么就是像华服公子那样服用过运丹的人,只有陆宇,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。

人们常说,乱世遇英雄,落魄逢知音,得意见佳人,这些都是人生中难得的幸事,我觉得能在这个时候遇到陆宇,就是我的幸事。

可惜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我们聊了大概一个时辰,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候,因为我要去京城找师父,而他要去官府登记身份,我们要走的路不一样。

在路口分开的时候,陆宇突然看着我,问道:“林风,你真的是炼运师吗?”

我笑了笑,说:“勉强能算半个吧,我师父是炼运师,可我从来没有炼过运丹,只是跟着他学了一些武功和知识而已。”

我本以为他是对炼运师或者运丹好奇,想问问相关的事,可没想到他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:“你们炼运师这一行,是不是都很受人尊敬?尤其是会被朝廷重用?”

我点了点头,说:“差不多吧,很多官员都想得到运丹,所以对炼运师都很恭敬,有的甚至会花大价钱请炼运师为他们炼丹,朝廷也确实会重用一些炼运师,让他们为朝廷服务。”

陆宇皱了皱眉头,说:“这就奇怪了,我还以为炼运师都是坏人呢。”

我有些惊讶地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好的炼运师?”

陆宇说:“我刚下山的时候,在一个小镇上遇到过一群官府的人,他们正在追捕一个炼运师,说那个炼运师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,准备起义造反,推翻朝廷的统治。”

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,连忙问:“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炼运师的样子?他长什么样?多大年纪?”

我心里很担心,害怕那个被追捕的炼运师就是师父,师父这次进京面圣,本来就很可疑,要是他真的在策划造反,那肯定会有生命危险。

陆宇摇了摇头,说:“没有,我只看到了官府的人,没看到那个炼运师,听那些官府的人说,那个炼运师往西北方向跑了。”

我稍微松了一口气,师父是往京城方向来的,不是西北,应该不是他,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,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。

师父本来就对当今的皇帝很不满,现在京城又有赤瞳后人作乱,西北还有炼运师策划造反,他在这个时候进京面圣,到底是为了什么?

难道他真的想参与造反,推翻皇帝的统治吗?可师父不是那样的人,他一向谨慎,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。

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,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,希望师父能平安无事,等我找到他,一切疑问就能解开了。

12

我和陆宇本来是顺路,可以一起走一段路,可我还是找了个借口,和他分开了,主要有两个原因。

第一个原因是,我担心师父真的和造反有关,要是我和陆宇走在一起,万一师父真的参与了造反,陆宇作为青城派的弟子,肯定会为难,我不想把他卷入这种危险的事情中,他是个好人,不应该被这些事拖累。

第二个原因是,自从离开关口之后,我就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,那种感觉很奇怪,我找不到任何被跟踪的证据,看不到人,也听不到声音,可就是能感觉到,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,不管我走到哪里,都摆脱不掉。

这种感觉就像是晚上路过乱坟岗的时候,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,可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,让人心里发毛。

被人追上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,也许是在我吃饭的时候,也许是在我睡觉的时候,对方可能会突然拍我的肩膀,也可能会直接把匕首插进我的心脏。

等待,尤其是等待未知的危险,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,我不想再这样下去,于是决定主动出击,看看跟踪我的到底是谁。

我开始放慢速度,不再让马飞快地奔跑,而是让它慢慢地走,有时候还会停下来,让它在路边吃草,我则坐在旁边的石头上,假装休息,实际上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,看看能不能发现跟踪我的人。

这是一场拉锯战,就看谁先沉不住气,我有耐心,也有信心能赢,因为我知道,对方既然跟踪我,肯定是有目的的,不会一直忍耐下去。

幸运的是,我没有等太久,在路过一处无人的荒丘时,跟踪我的人终于出现了。

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农夫衣服,衣服和背上的行囊上都沾满了灰尘,看起来像是走了很多路,他脸上的表情很僵硬,像是死人一样,没有任何变化,最奇怪的是,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,显然是个瞎子。

我心里觉得很荒唐,跟踪我的人居然是个瞎子,他看不见东西,怎么能准确地跟踪我呢?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?

瞎子慢慢地走到我面前,他走路的姿势很稳,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,一点都不像看不见东西的人,好像他能 “看见” 路一样。

“你是炼运师。” 他突然开口说道,声音很沙哑,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。
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,他又接着说道:“为守人间负骂名,二十八年苟偷生。”

我皱了皱眉头,说: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我听不懂。”

瞎子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,说:“你果然接不上暗语,看来你不是自己人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那就死吧!” 他突然朝我出手,招式又快又狠,招招都朝着我的要害攻击,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。

我连忙躲闪,一边躲一边问:“我们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杀我?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?”

瞎子一边攻击一边说:“所有接不上暗语的炼运师,都该死!这是规矩,没有为什么。”

暗语?我心里更纳闷了,我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什么暗语,炼运师之间还有暗语吗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“等等,” 我一边躲闪一边说,“我根本就不是炼运师,我只是跟着师父学了一些东西而已,我从来没有炼过运丹,你认错人了!”

“你身上带着运丹,还敢说自己不是炼运师!” 瞎子根本不听我的解释,攻击得更猛烈了。

好在他的身手不算特别厉害,我凭借着师父教我的武功,还能勉强应付,甚至在躲闪的同时,还能转守为攻,朝着他的面门打去。

在和他交手的过程中,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,他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很不自然,像是贴上去的一样,而且表情一直很僵硬,没有任何变化,我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想法:他脸上的不是真脸,而是一张人皮面具!

我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,在和他交手的时候,故意朝着他的脸攻击,想把他的人皮面具摘下来,看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谁。

就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,瞎子突然往后退了几步,从背上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只生锈的铜铃,他看着我,说:“你既然不愿轻松地死去,就别怪我下手狠毒了!”

说完,他就剧烈地摇晃起铜铃来,铜铃发出 “叮叮当当” 的声音,听起来很刺耳,周围树上的鸟儿被吓得纷纷飞了起来,四处逃窜。

更奇怪的是,随着铜铃的摇晃,地面上和草丛里钻出了很多虫蚁,它们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样,朝着瞎子爬去,可爬了一段距离后,又突然蜷缩起来,一动不动,显然是已经死了。
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藏起了炼运丹的炉鼎,” 瞎子一边摇晃铜铃一边说,“但只要你是炼运师,就一定会受到铜铃的影响,很快你就会像这些虫蚁一样,死在这里!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,我就抓住了一个破绽,快步上前,一掌拍在了他的前胸上,手掌接触到他衣服的瞬间,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的身体摸起来很奇怪,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。

瞎子被我一掌打得倒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地上,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在摔倒的时候掉了下来,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。

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在肩膀上,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也掉了下来,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少女脸庞,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,皮肤很白,五官很精致,要是没有刚才的打斗,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。

少女吐了一口鲜血,脸色变得惨白,她看着我,虚弱地说:“对不起,我没想到你真的不是炼运师,是我误会你了。”

我愣住了,没想到跟踪我的人居然是个少女,更没想到她被我打成重伤后,第一件事不是恨我,而是向我道歉,这也太单纯了吧。

我更没想到的是,几日前听到的关于赤瞳的消息,现在居然应验了,因为在少女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,我看到她的眼睛是赤红色的,像两团燃烧的火焰,和传说中的赤瞳一模一样!

13

师父林岳山教我的本事,这次又派上了用场,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,在成为炼运师之前,师父到底是做什么的。

他懂天文地理,能夜观星象,预测天气变化;他懂武功,教我的招式都很精妙,能应付各种危险;他还懂医术,知道很多治病疗伤的方子,甚至还会调配草药。

周围的人都说,要是朝廷还需要国师,师父肯定是当之无愧的人选,因为他懂得实在太多了,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
就像现在,师父以前随手教我调配的一种疗伤药,我刚才给少女服下后,没过多久,她的脸色就变得红润了一些,呼吸也平稳了很多,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,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。

不过,她还需要静养两天,才能完全恢复,于是我背着昏迷的少女,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栈,开了一间房,让她好好休息。

大概一个时辰后,少女终于醒了过来,她睁开眼睛,看到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有些惊讶地问:“你…… 为什么要救我?我刚才还想杀你,你不恨我吗?”

我笑了笑,说:“因为你长得好看啊,我不忍心看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死在我面前。”

少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,说:“你若再胡说八道,就算你不是炼运师,我也会杀了你。”

她语气中的寒意让我有些尴尬,我从小就没怎么和女孩子打过交道,在村里的时候,富人家的孩子都恨我,觉得我是扫把星,会给他们带来麻烦;穷人家的孩子虽然不恨我,但也怕我,不敢和我太亲近,所以我连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,更别说和女孩子聊天了。

我唯一认识的异性,就是隔壁的李大娘,她对我很好,经常给我送一些好吃的。

师父以前还教过我,对女孩子要嘴甜一点,多夸夸她们,她们就会开心,这招对李大娘确实管用,每次我夸她年轻,她都会笑得合不拢嘴,可没想到对眼前的少女却不管用,反而还惹她生气了。

我只好收起玩笑的心思,认真地说:“我想知道有关于你眼睛的事,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?还有你刚才用的那个铜铃,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摇晃铜铃会让虫蚁死去?”

少女听到我的问题后,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劝你还是别问了,就算你救了我,我也不会告诉你的,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,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。”

“就算你不告诉我,我还是救了你,” 我说,“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,也不是为了打听你的秘密,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死在这里。”

少女有些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?我们只是陌生人,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

“因为无论是谁,都无法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姑娘白白死去,” 我认真地说,“我知道你刚才想杀我是误会,你以为我是炼运师,所以才会动手,现在误会解开了,你也不会再杀我了,对吗?”

少女的脸颊微微泛红,她瞪了我一眼,说:“你!就会花言巧语。”

虽然她还是在瞪我,但语气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了,显然是不生气了。

我正想趁机问她的名字,可她却突然惊慌起来,着急地问:“等等,我的铜铃呢?你把它放在哪里了?刚才我用了铜铃,现在必须把它收好,不然会有麻烦的。”

我指了指旁边的桌子,说:“就在那里,我刚才从你的行囊里拿出来的,看它生锈了,还擦了一下。”

少女朝着桌子看去,只是看了一眼,她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,说:“你把铜铃这样放在桌子上,放了多久了?没有用什么东西把它包起来吗?”

我说:“大概两三个时辰吧,我看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铜铃,也没多想,就直接放在桌子上了,怎么了?有什么问题吗?”

少女忽然叹了口气,说:“趁现在还有时间,你先走吧,离开这里,越远越好。”

我有些纳闷地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让我走?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少女说:“因为这个铜铃是我偷来的,它不是普通的铜铃,是钦天监的东西,使用之后,必须用红绳系住,才能隐藏它的气息,不然钦天监的人会通过铜铃的气息找到这里来。”

“你把红绳放在哪里了?我现在就去找,把它系在铜铃上!” 我连忙说,我不想因为一个铜铃,给我们带来麻烦。

少女说:“红绳就在我包裹的夹层里,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,钦天监的人鼻子比狗还灵,两三个时辰的时间,足够他们追踪到这里了,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——”

她的话还没说完,客栈的房门就被人用力敲响了,“砰砰砰” 的敲门声很急促,显然外面的人很着急,或者说很不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