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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洛阳编书到故里遗泽:司马光 “以史鉴今” 的智慧传承

元丰七年(1084 年)深秋的洛阳,独乐园内的 “读书堂” 烛火彻夜未熄。司马光放下手中的毛笔,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目光落

元丰七年(1084 年)深秋的洛阳,独乐园内的 “读书堂” 烛火彻夜未熄。司马光放下手中的毛笔,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目光落在案上堆叠如山的《资治通鉴》手稿上。这位六十六岁的 “西京留司御史台” 官员,鬓发已全然斑白,却难掩眼中的欣慰。他轻轻抚摸着手稿上 “周纪一” 的字样,想起十九年前与宋英宗奏请编纂通史时的场景 —— 当时他立下誓言,要 “删削冗长,举撮机要,为编年一书,使先后有伦,精粗不杂”。从少年时 “砸缸救友” 的聪慧,到中年时 “四任知州” 的务实;从编纂《资治通鉴》的呕心沥血,到反对王安石变法的据理力争;从晚年 “元祐更化” 的辅政担当,到 “以史为鉴” 的治学传承,司马光用一生的坚守,在北宋波诡云谲的政坛与文坛上,写下了属于 “涑水先生” 的厚重篇章。他的文字里藏着对历史的敬畏,对民生的关怀,更有历经风雨后依然不变的 “守正” 初心,成为北宋士大夫 “以史鉴今” 的精神典范。

 

少年笃学:陕州才子的 “史心” 初萌

宋真宗天禧三年(1019 年),陕州夏县(今山西夏县)的一个官宦家庭,司马光降生。父亲司马池时任光州光山县令,为人清正廉洁,学识渊博。司马光出生时,司马池已年近四十,老来得子的他对儿子寄予厚望,为其取名 “光”,字 “君实”,希望他 “光明磊落,务实笃行”。

司马光自幼便显露出过人的天赋与独特的品性。六岁时,父亲教他诵读《左传》,他仅用数日便能完整背诵,还能清晰讲解 “郑伯克段于鄢” 的历史典故,让家人惊叹不已。七岁那年,发生了著名的 “砸缸救友” 事件 —— 一群孩童在庭院中玩耍,其中一人不慎掉入大水缸,其他孩子吓得四散而逃,唯有司马光沉着冷静,拿起石块砸破水缸,救出了同伴。此事传开后,当地百姓都称他为 “神童”,还将他的事迹画成图画,在民间广为流传。

少年时期的司马光,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。他常常 “手不释卷,至不知饥渴寒暑”,无论是儒家经典还是历史典籍,他都反复研读,力求读懂读透。有次他读到《史记・项羽本纪》中 “鸿门宴” 的段落,为项羽 “妇人之仁” 错失天下而惋惜,在书页旁批注:“项羽有勇无谋,不识贤才,虽有霸王之姿,终难成大业。” 这种对历史人物的独到见解,展现出他超越年龄的历史洞察力。

司马池对儿子的教育十分严格,不仅要求他精读典籍,还注重培养他的品德修养。在司马光十岁那年,司马池带他前往京城,途经一处驿站,驿站官员送给他一个精美的锦囊,司马光婉言谢绝:“父亲教导我,为官当清廉,不可随意接受他人馈赠。” 司马池见状,欣慰地说:“吾儿虽幼,却已懂‘廉’字真谛,日后必成大器。”

宝元元年(1038 年),二十岁的司马光考中进士,名列甲科。按照惯例,新科进士需参加朝廷举办的 “闻喜宴”,并佩戴鲜花以示荣耀。然而,司马光却以 “不喜奢华” 为由,拒绝佩戴鲜花。有人劝他:“这是朝廷惯例,不可违背。” 他却答道:“惯例若不合情理,亦当变通。吾志在治学理政,而非追求表面荣耀。” 这番话,奠定了他一生 “务实守正” 的基调。

地方理政:“以民为本” 的治世实践

考中进士后,司马光被授予奉礼郎、华州判官之职。然而,此时父亲司马池调任杭州知州,司马光为照顾父亲,主动请求调任苏州判官,以便就近侍奉。在苏州任上,他深入民间调研,发现当地百姓因 “苛捐杂税繁重” 而生活困苦,便上书朝廷,请求减免苏州的赋税。他在奏疏中写道:“百姓乃国家之本,若百姓困苦,则国家根基不稳。望陛下体恤民情,轻徭薄赋,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。”

康定元年(1040 年),司马光调任签书武成军判官。当时西夏李元昊叛乱,北宋边境战事频繁,朝廷为筹集军费,向地方加征赋税,武成军(今河南滑县)百姓不堪重负,纷纷逃亡。司马光到任后,一方面安抚百姓,承诺 “必向上级陈情,减免赋税”;另一方面严格核查军队开支,削减不必要的费用,将节省的钱财用于赈济灾民。他还组织百姓加固城防,训练乡兵,防备西夏军队入侵。在他的努力下,武成军的局势逐渐稳定,逃亡的百姓纷纷返回故里。

庆历四年(1044 年),司马光调任大理评事、国子直讲,后又任馆阁校勘,负责整理皇家典籍。在馆阁任职期间,他利用工作之便,广泛阅读宫廷珍藏的历史文献,尤其是对战国时期的历史产生了浓厚兴趣。他发现当时流传的历史书籍 “体例混乱,记载简略”,便萌生了 “编纂一部系统通史” 的想法,为后来编纂《资治通鉴》埋下了伏笔。

嘉祐六年(1061 年),司马光任起居舍人、同知谏院,负责记录皇帝言行、弹劾不法官员。他上任后,多次上书弹劾贪官污吏,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弹劾三司使张方平。张方平利用职务之便,低价购买百姓房产,司马光在奏疏中详细列举了张方平的罪状,指出 “张方平身为朝廷大臣,却贪赃枉法,欺压百姓,若不严惩,恐败坏朝纲”。最终,张方平被罢官,百姓拍手称快。

在谏院任上,司马光还十分关注民生疾苦。当时北宋 “三冗” 问题日益严重,百姓赋税繁重,司马光多次上书,提出 “裁汰冗官、精简军队、减轻赋税” 的改革建议。他在《论财利疏》中写道:“当今朝廷财用匮乏,并非百姓贫困,而是官吏贪腐、浪费严重。若能整顿吏治,节省开支,则财用自足,百姓自安。” 这些建议虽未被当时的朝廷完全采纳,却展现出他 “以民为本” 的治世理念。

编纂《资治通鉴》:“以史为鉴” 的千年工程

治平元年(1064 年),司马光将自己编纂的《通志》八卷(记载战国至秦代历史)呈给宋英宗。英宗读后,对这部书的体例和内容十分赞赏,下令设立 “书局”,让司马光继续编纂通史,并允许他自行选择助手,取用宫廷藏书。司马光欣喜若狂,当即推荐刘攽、刘恕、范祖禹等精通历史的学者参与编纂,一场历时十九年的 “修史工程” 就此拉开序幕。

编纂《资治通鉴》的过程异常艰辛。司马光为确保史料的准确性,广泛搜集各种历史文献,包括正史、野史、传记、碑刻等,共计三百余种。他对每一条史料都进行严格考证,辨别真伪,然后再进行整理编纂。例如,在记载 “商鞅变法” 时,他不仅参考了《史记・商君列传》,还查阅了《战国策》《商君书》等典籍,甚至参考了当时学者的研究成果,经过反复分析和思考,才最终确定了 “商鞅变法” 的历史记载。

为了提高编纂效率,司马光制定了严格的工作流程:首先由助手刘攽负责两汉部分,刘恕负责魏晋南北朝部分,范祖禹负责唐代部分,他们将搜集到的史料进行整理、考证,写成 “长编”(初稿);然后由司马光对 “长编” 进行删削、修改、润色,最终形成定稿。司马光对工作要求极为严格,常常为了一个历史细节,与助手们争论不休。有次在记载 “安史之乱” 时,刘恕认为 “安禄山叛乱的主要原因是唐玄宗晚年昏庸”,司马光却认为 “除了唐玄宗昏庸,藩镇势力过大也是重要原因”,两人为此争论了数日,最终通过查阅更多史料,达成了共识。

治平四年(1067 年),宋神宗即位。神宗对《资治通鉴》的编纂十分重视,亲自为这部书撰写序言,并赐名 “资治通鉴”,寓意 “鉴于往事,有资于治道”。神宗还将自己的御书堂 “迩英殿” 借给司马光作为书局,方便他查阅宫廷藏书。在神宗的支持下,《资治通鉴》的编纂进度大大加快。

然而,编纂工作也面临着诸多困难。熙宁二年(1069 年),王安石开始推行变法,司马光因反对变法,与王安石产生矛盾,被迫离开京城,前往洛阳任西京留司御史台。在洛阳的十五年里,司马光将全部精力投入到《资治通鉴》的编纂中。他在洛阳修建了 “独乐园”,作为书局的所在地,园内的 “读书堂”“藏书阁”“浇花亭” 等建筑,都是他与助手们编纂史书、讨论学问的地方。

在洛阳期间,司马光的生活十分简朴。他每天清晨便来到 “读书堂”,开始编纂工作,直到深夜才休息,有时甚至通宵达旦。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:“吾编纂《资治通鉴》,只为‘以史为鉴,裨益治国’,虽辛苦,却乐在其中。” 为了节省时间,他常常 “日食一粥一饭,不饮酒,不食肉”,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。

元丰七年(1084 年),《资治通鉴》终于编纂完成。这部书共计二百九十四卷,记载了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(公元前 403 年)到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六年(公元 959 年),共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的历史,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编年体通史。司马光将《资治通鉴》呈给宋神宗时,神宗激动地说:“这部书详细记载了历代兴亡得失,为朕治国提供了重要借鉴,先生之功,不可磨灭!”

反对变法:“稳健守正” 的政治操守

熙宁二年(1069 年),王安石开始推行变法,司马光因与王安石在改革理念上存在分歧,成为反对变法的主要代表人物。司马光认为,变法应该 “稳健渐进,注重实效”,而王安石的变法措施 “过于激进,脱离实际”,容易引发社会动荡。

在 “青苗法” 问题上,司马光与王安石展开了激烈的争论。王安石认为,“青苗法” 可以帮助贫民度过青黄不接的时期,增加朝廷财政收入;司马光却认为,“青苗法” 在推行过程中,容易被地方官员滥用,强制贫民借贷,加重百姓负担。他在《与王介甫书》中写道:“青苗法看似利民,实则害民。地方官员为了政绩,强制贫民借贷,收取高额利息,若贫民无法偿还,便会被迫卖田卖屋,最终流离失所。”

在 “免役法” 问题上,司马光也提出了反对意见。王安石认为,“免役法” 可以让百姓通过缴纳 “免役钱” 免除劳役,增加朝廷财政收入;司马光却认为,“免役法” 加重了贫民的负担,尤其是 “助役钱” 的征收,让贫民雪上加霜。他在朝堂上与王安石争论道:“贫民本就生活困苦,如今又要缴纳免役钱、助役钱,他们如何承受?陛下若推行此法,恐会失去民心。”

尽管司马光多次上书反对变法,却未能改变宋神宗支持王安石的态度。熙宁三年(1070 年),司马光主动请求辞去枢密副使的职务,前往洛阳任西京留司御史台。在洛阳期间,他虽然远离朝堂,却仍关注变法的推行情况。当他得知 “青苗法”“免役法” 等变法措施在推行过程中出现 “强制借贷”“贪官污吏趁机盘剥” 等问题时,心急如焚,多次写信给王安石,希望他能调整变法措施,却遭到王安石的拒绝。

熙宁七年(1074 年),北方大旱,流民四起,保守派趁机将旱灾归咎于变法,绘制《流民图》呈给宋神宗。司马光也上书神宗,请求废除新法,他在奏疏中写道:“如今百姓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,皆因新法扰民。望陛下废除新法,恢复旧制,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。” 神宗受到震动,对变法产生动摇,王安石被迫辞去宰相之职。

然而,熙宁八年(1075 年),王安石再次被召回京城任宰相,继续推行变法。司马光深知自己无法改变局势,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《资治通鉴》的编纂中,不再参与朝政。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:“吾虽反对变法,却无力改变,唯有编纂史书,以史为鉴,盼后世君主能从中吸取教训。”

元祐更化:晚年辅政的 “守正” 担当

元丰八年(1085 年),宋神宗病逝,宋哲宗即位,高太后临朝听政。高太后素来反对变法,便召司马光回朝任门下侍郎(副宰相),主持朝政。此时的司马光已六十七岁,身体虚弱,却仍毅然接受任命,他在给高太后的奏疏中写道:“臣虽年迈,却愿为国家效力,尽己所能,恢复祖宗旧制,安抚百姓。”

司马光回朝后,首先着手废除王安石的新法。他认为,新法在推行过程中,给百姓带来了沉重负担,导致社会动荡,必须尽快废除。元祐元年(1086 年),司马光首先废除了 “青苗法”“免役法”“市易法” 等争议较大的新法,恢复了旧有的赋税制度和劳役制度。他还整顿吏治,严惩了一批在推行新法过程中贪赃枉法的官员,缓解了社会矛盾。

在废除新法的同时,司马光也注重民生改善。他下令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;减免百姓的赋税和劳役,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;加强边防建设,整顿军队,提高军队的战斗力,防备西夏和辽的入侵。他在给宋哲宗的奏疏中写道:“陛下当以民为本,轻徭薄赋,与民休息,使百姓安居乐业,国家才能长治久安。”

然而,司马光的 “元祐更化” 也遭到了部分官员的反对。一些官员认为,司马光 “全盘废除新法” 的做法过于激进,应该 “保留新法中利民的部分”。例如,苏轼、苏辙兄弟便认为,“免役法” 虽然存在问题,但 “让百姓缴纳免役钱免除劳役” 的理念是合理的,应该进行调整,而非全盘废除。司马光却认为,新法已经给百姓带来了沉重负担,必须尽快废除,再重新制定新的政策。尽管存在分歧,司马光仍坚持自己的主张,推动 “元祐更化” 的深入开展。

元祐元年(1086 年)九月,司马光因积劳成疾,病逝于汴京,享年六十八岁。临终前,他仍牵挂着朝政,对身边的人说:“吾未能完成恢复祖宗旧制、安抚百姓的心愿,实在遗憾…… 望陛下能继续推行利民政策,使国家长治久安。”

司马光的死讯传开后,举国悲痛。高太后下令辍朝三日,追赠司马光为太师、温国公,谥号 “文正”。百姓们自发地在街头巷尾设置灵堂,悼念这位 “以民为本” 的好官。苏轼在《司马温公神道碑》中写道:“公忠信孝友,恭俭正直,出于天性。自少至老,语未尝妄,其好学如饥之嗜食,于财利纷华,如恶恶臭。” 高度概括了司马光的一生。

千年传承:“以史为鉴” 的精神遗产

司马光的精神遗产,不仅在于他的学术成就和政治操守,更在于他用一生践行的 “以史为鉴、守正为民” 的价值追求 —— 这种追求,早已超越了北宋的时代局限,成为中华民族精神脉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
他编纂《资治通鉴》的初心,从不只是 “记录历史”,而是 “为治国者提供镜鉴”。书中每一段对 “兴衰治乱” 的评述,每一处对 “贤臣佞臣” 的褒贬,都藏着他对 “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、国家长治久安” 的深层思考。南宋朱熹为《资治通鉴纲目》作注时,曾感慨 “温公著书,非为史家之业,实为政治家之谋”;明代张居正辅政时,更是将《资治通鉴》作为万历皇帝的启蒙教材,亲自撰写《通鉴直解》,希望借司马光的历史智慧,为明朝开创 “中兴之局”;即便是近代,曾国藩在平定太平天国后,仍每日研读《资治通鉴》,认为 “此书所载,皆先朝治乱兴衰之迹,可为今日治国之法”。一部史书能跨越千年,持续影响历代治国者,正是因为它承载的不是冰冷的史料,而是 “以民为本” 的治世初心。

而他 “稳健守正” 的政治理念,也并非后世误解的 “保守”,而是对 “改革本质” 的深刻认知。司马光反对的从来不是 “变革” 本身,而是王安石变法中 “脱离民生实际、急于求成” 的弊端。他始终认为,任何改革都应 “先察民情,再定对策”,若为了 “富国强兵” 而牺牲百姓利益,便是 “舍本逐末”。这种 “不唯上、不唯书、只唯民” 的操守,在后世也得到了呼应:明代海瑞推行改革时,坚持 “不扰民生、循序渐进”,正是对司马光理念的延续;清代于成龙在地方理政时,“轻徭薄赋、与民休息”,也与司马光 “以民为本” 的主张一脉相承。历史证明,真正的改革,从来不是 “破旧立新” 的激进狂欢,而是 “守正创新” 的务实担当 —— 这正是司马光留给后世改革者的重要启示。

在个人品德层面,司马光 “恭俭正直” 的形象,更成为中国人修身立德的典范。他一生清廉,虽官至宰相,却 “食不重肉、衣不重彩”,晚年居洛阳时,居所简陋,仅能遮蔽风雨,友人劝他修缮,他却笑道:“吾身安即可,何必追求奢华?” 他在《训俭示康》中告诫儿子 “俭,德之共也;侈,恶之大也”,不仅是对家族后代的期许,更成为千百年来中国人的 “家训范本”。时至今日,“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” 的箴言,仍在提醒着人们坚守朴素本心,远离浮华诱惑。

如今,在山西夏县的司马光故里,“司马温公祠” 内的松柏依然苍翠,祠堂内陈列的《资治通鉴》手稿复刻本,吸引着无数人驻足研读;在河南洛阳的独乐园遗址,人们仍能想象出当年司马光与助手们灯下编书的场景。这些遗迹,不仅是对一位历史人物的纪念,更是对 “以史鉴今、守正为民” 精神的传承。

司马光的一生,如同一部厚重的史书,既有 “编纂《资治通鉴》” 的宏大叙事,也有 “砸缸救友”“拒戴鲜花” 的细腻细节。他或许没有王安石 “天变不足畏” 的激进魄力,却有着 “一生坚守初心” 的沉稳力量;他或许未能实现 “让北宋长治久安” 的理想,却用自己的学识与品德,为后世留下了比 “变法成功” 更珍贵的精神财富。正如他在《资治通鉴》中写下的 “鉴前世之兴衰,考当今之得失”,这种 “以历史为镜、以民生为念” 的智慧,早已融入中华民族的血脉,在千年后的今天,依然指引着我们如何在 “变革” 中坚守初心,在 “发展” 中不忘根本 —— 这,便是涑水先生留给这个时代最深刻的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