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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产后才知,我竟是白月光的代孕工具

我刚拿到孕检单,江辰就发来消息:【言言,我为你准备了惊喜。】八年前,他在大火里烧伤双腿,把我推向新生。我以为,我们用命换

我刚拿到孕检单,江辰就发来消息:【言言,我为你准备了惊喜。】

八年前,他在大火里烧伤双腿,把我推向新生。

我以为,我们用命换来的爱,坚不可摧。

直到一个叫安安的女孩找上门,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孕检单,只是上面的名字是她。

她歪着头,天真又残忍:“江辰哥哥说他还不想当爸爸,所以把我们的小宝宝,暂时放在你肚子里养着。”

我笑了。

当晚,在他为我准备的庆祝宴上,我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。

江辰冲过来夺走酒杯,满眼痛心与暴怒:“温言!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!”
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问:“是你的,还是她的?”

他哑口无言。

我给出选择。

“要么承认你是个骗子,我们离婚。”

“要么,你就亲手杀了我这个‘疯子’。”

【正文】

1.

江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胸膛剧烈起伏。

他手上的血不是我的,是安安的。

刚才,他在隔壁为了安安的惊恐发作,急得砸碎了玻璃窗。

“温言,你又在发什么疯?”

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心疼,只有被无理取闹耗尽的烦躁。

我看着他,感觉不到手术后的疼痛,只觉得麻木和可笑。

“我发疯?”

我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,又指了指隔壁的方向。

“江辰,你的‘小朋友’,把你养在我肚子里的‘小宝宝’,弄没了。”

“你现在是不是该去安慰她?告诉她没关系,以后还可以继续找个子宫养。”

我的话戳中了他最隐秘的恶心事。

江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
他上前一步,一把扼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
“你闭嘴!”

“温言,安安她什么都不懂!她只是个孩子!”

“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?!”

“是啊,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。”我笑出声来,“她不懂为什么孕检单上是她的名字,孩子却在我肚子里。”

“她也不懂,为什么她只是闹一下,我的孩子就真的没了。”

“江辰,她不懂,你也不懂吗?”

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。

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,江辰的母亲,我的婆婆,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。

她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,立刻把保温桶重重地放在柜子上。

“吵什么吵!嫌不够丢人现眼吗?”

她看我的眼神,是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
“温言,我早就说过,你配不上江辰。你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,跟个怨妇一样,只会给我们江家添堵!”

她转向江辰,立刻换上心疼的表情。

“江辰,别理这个疯女人。妈妈去看了安安,小姑娘吓得不轻,一直在哭着找你。你快过去看看吧。”

江辰看了我一眼,那一眼里,有挣扎,但更多的是不耐烦。

他松开我的手,转身就要走。

“江辰。”我叫住他。

他回头。

“离婚协议,我会让律师尽快给你。”

我说得平静,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。

江辰的身体僵住。

婆婆却尖叫起来:“离婚?你想得美!你害得我们江家丢了这么大的人,害得江辰的孩子没了,就想一走了之?我告诉你,门都没有!”

“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江家,赎你的罪!”

我没理她,只是看着江辰。

“你选。”

隔壁,安安的哭声又一次穿透墙壁,带着哭腔喊:“江辰哥哥……你在哪里啊……安安怕……”

那声音是催命符。

江辰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。

他对我丢下一句:“你冷静一下。”

然后,他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隔壁病房。

他甚至没问一句,我们的孩子,是男是女。

我躺在床上,听着隔壁传来他温柔的安抚声,和安安破涕为笑的撒娇声。

“江辰哥哥最好了!”

“嘻嘻,江辰哥哥奖励安安一个小蛋糕好不好?”

我慢慢闭上眼睛。

原来,用命换来的爱,也是有保质期的。

或者说,从一开始,我得到的,就只是赝品。

2.

我在医院躺了三天,江辰一次都没有再出现。

只有他的助理,每天定时送来毫无温度的营养餐。

第四天,我办了出院。

回到那个我和他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。

推开门,房子里的一切都变了。

我喜欢的冷色调简约装修,被粉色和蕾丝取代。

客厅中央,摆着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音乐盒。

墙上,挂满了安安的各种照片,笑得天真烂漫。

我的东西,我存在的痕迹,被抹得一干二净。

一个穿着女仆装的陌生中年女人拦住我。

“这位小姐,请问您找谁?”

“我是这家里的保姆,太太吩咐了,不能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。”

她口中的“太太”,自然是安安。

我还没开口,安安就从楼上跑了下来。

她穿着蓬蓬裙,抱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泰迪熊,看到我,好奇地眨眨眼。

“呀,是温姐姐。李阿姨,你认错啦,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。”

安安走到我面前,拉住我的手,语气天真。

“温姐姐,对不起哦,江辰哥哥说你不喜欢这里了,所以安安就把这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了。”

她指着墙上的照片,骄傲地炫耀。

“你看,这都是江辰哥哥给我拍的。他说,以后这里就是我和他的家。”

我抽出自己的手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“安安,你今年二十六岁了。”

“不是八岁。”

安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她怯生生地后退一步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
“温姐姐……你为什么这么凶……安安害怕……”

“温言!”

江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,带着滔天的怒火。

他大步走过来,一把将安安护在身后,像是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。

“你对她做什么了?”

他质问我,眼神冰冷。

“我只是提醒她,她不是个孩子了。”

“她是不是孩子,用不着你来定义!”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我警告你,温言,别把你在外面受的气撒在安安身上!她经不起你吓唬!”

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。

那场大火,火舌吞噬了一切。

浓烟呛得我无法呼吸,意识渐渐模糊。

是江辰,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向唯一的出口。

他被烧断的房梁砸中双腿,却还在对我笑。

“言言,快走。”

“我皮糙肉厚,死不了。”
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这条命还算硬,能护着你,值了。”

那时的他,是我的神明。

他用半残的身体,为我撑起了一片天。

我们刚在一起时,他拄着拐杖,带我去看他新买的房子。

他说:“言言,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。你喜欢什么风格,我们就装成什么风格。”

“所有的一切,都听你的。”

可现在,他为了另一个女人,指着我的鼻子,让我滚。

巨大的反差,像一把钝刀,在我心口反复切割。

“江辰,她经不起吓唬,我就经得起吗?”
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问。

“我的孩子没了,你让我别跟一个‘孩子’计较。”

“我的家被占了,你让我别吓唬一个‘孩子’。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温言就活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?”

江辰被我问得说不出话,但他怀里的安安开始哭泣。

“呜呜呜……江辰哥哥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不知道那个小宝宝会掉……温姐姐你别怪江辰哥哥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她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
江辰立刻心疼地哄她:“不怪你,安安不哭,都是哥哥的错,和你没关系。”

他哄完安安,再次抬起头看我时,眼神里只剩下厌恶。

“温言,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?斤斤计较,咄咄逼逼,跟个泼妇一样。”

“拿出你往日的温柔体贴,不要作这副怨妇模样。”

我笑了。

原来,我的痛苦,我的质问,在他眼里只是“作”,是“怨妇”。

“好,我不作。”

我转身,拖着行李箱,走向门口。

“江辰,这个家,我不要了。”

“你,我也彻底不要了。”

3.

我以为我说出那句话,江辰至少会有一丝动容。

但他没有。

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我,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。

“温言,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游戏。”

“你最好想清楚,离开了江家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
他语气里的优越感,刺得我心脏生疼。

是啊,所有人都知道,我温言是个孤女,是江辰从泥潭里拉出来的。

没有他,我什么都不是。

“那正好。”我回头,对他扯出一个笑容,“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,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。”

“江总,祝你和你的‘小朋友’,百年好合。”

我拉着行李箱,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那个曾经被我视为归宿的家。

没有回头。

我住进了一家酒店。

当天下午,江辰的律师就给我打了电话。

“温女士,关于您提出的离婚事宜,江总的意思是,他不同意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我问。

律师的语气很官方:“江总说,他和您还有感情。而且你们的婚姻关系到两家公司的合作,贸然离婚,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。”

“感情?”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,觉得讽刺至极。

“你告诉江辰,公司我可以不要,我只要离婚。”

“温女士,您别激动。江总还说了,安安小姐需要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,他希望您能像一个长辈一样,爱护她,包容她。”

我直接气笑了。

“让我去爱护那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?让我去包容那个抢走我丈夫的小三?”

“你转告江辰,让他做梦!”

我挂了电话,将手机狠狠摔在床上。

晚上,我独自一人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,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。

手机屏幕亮起,是闺蜜林悦打来的视频电话。

“言言!你怎么样了?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!”

视频里,林悦一脸焦急。

我调整了一下情绪,对她笑了笑:“我没事,刚搬出来,有点乱。”

“你还笑得出来!”林悦快气炸了,“江辰那个渣男!还有那个叫安安的绿茶!我真想冲过去撕了他们!”

“我看到新闻了,江氏集团的公关稿,说你因为嫉妒,蓄意推倒安安导致她受伤,你自己也意外流产。他们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!”

我垂下眼。

是啊,在江辰强大的公关能力下,我成了那个恶毒的原配。

网上到处都是骂我的声音。

“这个温言也太恶毒了吧?自己生不出孩子,就去害别人?”

“听说那个安安小姐有智力障碍,对一个残障人士下手,真不是人!”

“心疼江总,娶了这么一个毒妇。”

我看着那些评论,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。

林悦还在那边义愤填膺。

“言言,你别怕,我们找最好的律师告他!告他婚内出轨,告他诽谤!”

“没用的,悦悦。”我轻声说。

“怎么没用?!”

“我没有证据。”

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安安是自己摔倒的,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江辰和安安有不正当关系。

他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。

安安是他的“养女”,他是在做慈善。

而我,只是一个不识大体、善妒成性的疯子。

“那……那我们就这么算了?”林悦不甘心。

“不算。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,眼神一点点变冷,“悦悦,你帮我个忙。”

“什么忙?你说!”

“帮我查一个人,还有八年前,城南那场仓库大火的所有资料。”

“我要知道,那天,除了我和江辰,还有谁在现场。”

4.

林悦的效率很高,第二天就把一部分资料发给了我。

我点开邮件,一张张地看。

大多是当年的新闻报道,内容和我记忆中的大同小异。

江氏集团公子江辰为救女友,被困火场,身负重伤。

报道将他塑造成了为爱奋不顾身的英雄。

我一张张翻过去,直到一张现场照片让我停下了动作。

那是一张远景图,拍到了被警戒线拦在外面的围观人群。

在人群的角落里,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是安安。

照片里的她,比现在要青涩一些,但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。

她没有哭,也没有闹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火场的方向。

那眼神,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,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
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?

江辰从未提过。

我继续往下翻,看到了一份当时的伤亡人员名单。

除了重伤的江辰,还有一个死亡名单。

死者:苏晴。

年龄:24岁。

死亡原因:吸入过量浓烟,窒息死亡。

苏晴?这个名字很陌生。

我把这个名字发给了林悦,让她重点查一下。

没过多久,林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声音里带着震惊。

“言言,你猜这个苏晴是谁?”

“谁?”

“她是安安的亲姐姐!”
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“而且,”林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继续响起,“我查到更劲爆的。这个苏晴,当年是江辰的未婚妻!”

未婚妻?

安安的姐姐?

死在了那场大火?

无数的线索在我脑中交织,混乱成一团。
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试图理清这一切。

江辰的未婚妻死在了火场,他救了我,然后收养了未婚妻那个心智不全的妹妹。

所以,他对我所有的好,都只是因为愧疚?

因为我长得和苏晴有几分相似?

我是苏晴的替身?

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,血液都凝固了。

这八年的感情,那场火灾里的奋不顾身,那句“只有这条命还算硬”,难道全都是假的?

我不敢再想下去。

就在这时,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。

我以为是酒店服务,打开门,却看到了江辰。

他瘦了些,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,看起来有些憔悴。
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“温言,跟我回家。”
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。

我看着他这张脸,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。

“家?哪里是我的家?”我冷笑,“是被你的‘小朋友’搞得面目全非的那个地方吗?”

江辰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我知道你还在生气。安安那边,我会跟她说。你房间的东西,我都让人恢复原样了。”

他以为我气的只是这些。

“温言,别闹了。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,我需要你。”

他放低了姿态,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。

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我说话。

若是从前,我一定会心软。

但现在,我只觉得讽刺。

“江辰,你需要的不是我,是一个叫‘温言’的听话的工具人。”

“在你眼里,我和你公司的那些资产,有什么区别吗?”

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

“你非要这么说话吗?”

“我们两家三书六聘已经走完,若是这个时候离婚,对你的名声大大有损,这种赌气的话,还是不要说了。”

他开始用名声来压我。
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没意思。

“江辰,你是不是觉得,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?”

他没有回答,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。

就在这时,他怀里的手机响了。

他拿出来看了一眼,是安安打来的视频电话。

他下意识地就要挂断,但安安稚嫩的哭声已经传了出来。

“江辰哥哥……你在哪儿……我找不到你了……我怕……”

江辰的动作停住了。

他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哭得可怜的安安。

他选择了后者。

他背过身去,接通了视频,声音瞬间变得温柔。

“安安乖,不哭,哥哥在外面办点事,马上就回来。”

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,看着他耐心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女孩。

这一刻,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。
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。

电话很快被接通。

“喂?”

是一个清冷的男声。

我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江辰听清。

“你好,我想知道,八年前城南仓库大火的真相。”

5.

江辰哄骗安安的温柔话语戛然而止。

他猛地转过身,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电话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慌乱。

“温言,你在给谁打电话?!”

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,被我侧身躲开。

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轻笑了一声。

“温小姐,看来你身边不太方便。半小时后,楼下咖啡厅见。”

说完,他便挂了电话。

江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力道之大,像是要将我捏碎。

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?什么真相?那场火灾就是个意外!”

他的反应,恰恰证明了那不是意外。
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,冷冷地看着他。

“是不是意外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

“江辰,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第一,立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。第二,我们法庭上见,到时候,八年前的事情,我们当着所有媒体的面,好好聊聊。”

“你敢!”他的眼底迸发出凶狠的光。
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。

我们僵持着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
最终,是他先败下阵来。

他眼中的凶狠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
“言言,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?”

他又叫我“言言”了。

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甜蜜的称呼,此刻听来只觉得恶心。

“是你逼我的,江辰。”

我不再看他,转身拿起外套准备出门。

他没有再拦我。

我走到门口,听到他在身后说:“温言,这世上,我最不想伤害的,就是你。”

真是经典。

我连头都懒得回。

咖啡厅里,我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。

他叫沈知,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,气质温文尔雅,眉眼间却带着几分疏离。

“温小姐。”他对我点了点头,示意我坐下。

“沈先生。”

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。

“这是你要的真相。”

我打开文件袋,里面是一沓资料和几张照片。

第一张照片,是苏晴的。

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,和我,有七分相似。

我终于明白,江辰为什么会选择我。

原来从一开始,我就是一个替身。

“苏晴,江辰的初恋兼未婚妻。苏家和江家是世交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。”

沈知的声音平静地响起。

“八年前那场火灾,并不是意外。是江辰的商业对手蓄意报复,只是没想到,那天苏晴会去找他。”

“火灾发生时,你和苏晴都在现场,都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。江辰选择了救你。”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苏晴当时已经被浓烟呛得昏迷了,而你,离他更近,意识也还清醒。”

沈知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。

“在那种情况下,救一个清醒的人,比救一个昏迷的人,生还的几率更大。江辰做出了最理智,也最自私的选择。”

所以,他不是因为爱我才救我。

他只是在那个瞬间,选择了一个成功率更高的“选项”。

而我,就是那个选项。

“那安安呢?”

“安安当时也在外面,她亲眼看着她姐姐死在里面,受了刺激,心智就停留在了八岁。”沈知顿了顿,“江辰因为愧疚,收养了她。”

“所以,他对安安所有的好,都是补偿。而对我所有的‘爱’,都是愧疚的转移。”我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,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
我闭上眼,将所有的资料重新装回文件袋。

这八年的笑话,该结束了。

“沈先生,谢谢你。这些资料,我能带走吗?”

“当然,它们本来就是给你的。”沈知说,“江辰毁了苏晴,也毁了你。我跟他的账,也该算算了。”

我看着他,有些不解。
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淡淡解释道:“苏晴,也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
6.

原来,是两家联姻。

苏晴,同时是江辰和沈知的未婚妻。

这豪门的关系,真是比蜘蛛网还复杂。

我没有心情去探究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,我只想尽快摆脱江辰这个烂人。

“沈先生,你的目的是对付江辰,我的目的是离婚。”

“我们目标一致,可以合作。”

沈知赞赏地看着我:“温小姐是聪明人。你需要我做什么?”

“我需要钱,需要人脉,需要一个能和江辰抗衡的身份。”

我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清单推到他面前。

这些年,江辰对我很大方,给了我不少房产和股份,但我很少动用。

现在,它们都成了我的筹码。

“这些,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东西。我要用它们,撬动江氏集团。”

沈知看了一眼清单,笑了。

“温小姐,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。”

“你缺的不是钱,是一个机会。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割裂。

我换了手机号,住进了沈知给我安排的公寓。

在他的帮助下,我开始整合手里的资源,并成立了一家小小的投资公司。

公司的名字,我取为“新生”。

我开始忙碌起来,每天研究各种商业案例和财务报表,忙到没有时间去想江辰,没有时间去悲伤。

而江辰那边,显然不好过。

我离开后,他一开始并不在意。

他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,不出三天就会自己回去。

但三天过去,一个星期过去,我杳无音信。

他开始慌了。

他疯狂地打我原来的电话,去我可能会去的地方找我,甚至找到了林悦那里。

林悦按照我教她的话术,对江辰说:“言言说她累了,想出去散散心,谁也不想见。”

“她去哪了?”江辰追问。

“不知道,她没说。”林悦装得一脸无辜。

江辰找不到我,变得愈发烦躁。

而安安,成了他情绪的宣泄口。

没有我在中间当缓冲,安安的“天真”和“幼稚”在江辰眼里,开始变得麻烦和愚蠢。

她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哭大闹,会把重要的文件当成画纸乱涂乱画。

她会半夜三更跑到他房间,吵着要他讲故事。

江辰第一次对她发了火。

“安安!你能不能懂点事!我工作很累!”

安安被他吼得吓住了,哭得更大声了:“江辰哥哥你凶我……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……呜呜呜……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安了……”

江辰被她哭得头疼欲裂。

他第一次发现,照顾一个心智不全的“孩子”,是多么耗费心神的一件事。

他开始怀念我在的日子。

怀念那个家里永远干净整洁,他回家就有热饭热菜,无论他多晚回来,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。

他习惯了我的付出,习惯到以为那是理所当然。

直到失去,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原来那个他从不放在心上的女人,才是他生活的基石。

他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。

从一开始的命令,到后来的质问,再到最后的哀求。

“温言,你到底在哪里?回来吧。”

“我知道错了,你别闹了,好不好?”

“言言,回家吧,我好想你。”

我看着那些信息,一条都没有回。

江辰,你的后悔,太迟了。

而且,这还只是个开始。

7.

一个月后,“新生”投资正式步入正轨。

我利用对江辰的了解,和沈知提供的内部消息,精准地狙击了江氏集团正在进行的一个重要项目。

我将江氏的合作方,以高出三个点的利润,抢了过来。

消息传出,江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。

这是我送给江辰的第一份“大礼”。

江辰彻底被激怒了。

他直接冲到了我的公司。

彼时,我正在开会。

他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,猩红着眼睛,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。

“温言!”

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。

我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先出去。

门关上,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他。

他几步冲到我面前,将一份报纸狠狠摔在我桌上。

“这是你干的?”

报纸的头条,是江氏集团项目被抢,损失惨重的报道。

我拿起报纸,慢条斯理地看了一遍。

“江总,商场如战场,各凭本事而已。”

“凭本事?”他气得发笑,“温言!你用的都是我教你的东西!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你的!你现在用我的钱,来对付我?”

“江总记错了。”我抬起头,平静地看着他。

“第一,这些钱是你自愿赠予的,是合法财产。第二,我用的不是你教我的东西,而是这八年来,在你身边当牛做马,为你处理了无数烂摊子之后,我自己学会的东西。”

“至于你……”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。

“江总,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,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,一出事就到处找人撒气。”

我的话,无疑是火上浇油。

江辰的脸色铁青,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,将我抵在会议桌上。

“温言,你别以为有沈知给你撑腰,我就不敢动你!”

“你信不信,我能让你这家小破公司,明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!”

他的威胁,我一点都不怕。

“那你试试看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,“看看是你先让我消失,还是我先把你从江氏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。”

“你!”

他被我气得说不出话,胸膛剧烈起伏。

我们对峙着,谁也不肯退让。

最终,他还是松开了我。

他往后退了两步,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温言,你变了。”

“我没变。”我说,“我只是不再伪装了。”

“以前那个对你百依百顺,温柔体贴的温言,是假的。现在这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我,才是真的。”

“是你,亲手撕掉了我的伪装。”

江辰的身体晃了晃,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。

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只要我把安安送走,你就会回来?”

他到了现在,还以为问题出在安安身上。

“江辰,你还不明白吗?”

我走到他面前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
“问题不在安安,在你。”

“从你为了她,放弃我们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时,我们就已经结束了。”

“从你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时,你对我所有的‘爱’,都变成了笑话。”

“替身?”江辰的瞳孔骤然收缩,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”

“我不仅知道我是苏晴的替身,我还知道,你根本不是什么英雄。”

我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一字一句地说。

“八年前的火场里,你不是救了我。”

“你是……放弃了她。”

8.

我的话,像一把利刃,精准地刺入江辰最脆弱的软肋。

他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,变得一片惨白。

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……”

他的声音在颤抖,眼神在闪躲。

“我胡说?”我冷笑一声,将沈知给我的那份完整资料甩在他脸上。

“你自己看!当年消防队的出警记录,现场勘查报告,还有……苏晴的尸检报告!”

“报告上写得很清楚,她死亡的直接原因是窒息。如果当时你选择先救她,她根本不会死!”

“你只是觉得,救一个昏迷的人太费力,风险太高!你怕自己也死在里面!”

“所以你放弃了她,选择了离你最近,还意识清醒的我!”

“江辰,你不是英雄,你是个懦夫!是个踩着未婚妻尸骨上位的自私鬼!”

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。

他瘫倒在地上,抱着头,发出困兽般的低吼。

“不是的……不是那样的……”

他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服我,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。

“我爱苏晴……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害怕了……”

“害怕?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你害怕就可以牺牲别人吗?你害怕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吗?”

“你对我的好,你为我受的伤,不过都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负罪感!”

“你收养安安,把她养成一个废人,也是因为你的愧疚!”

“江辰,你这八年来,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,你骗了所有人,也骗了你自己!”

真相被血淋淋地揭开,残酷得让他无法承受。

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,全身都在发抖。

我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没有一丝快意,只有无尽的悲凉。

我爱了八年的男人,我崇拜了八年的英雄,原来只是一个被戳穿了谎言的,可怜虫。

我不想再看他。

我转身,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
是林悦打来的。

我接通电话,林悦焦急的声音传来。

“言言!不好了!那个安安,她不见了!”

“什么?”

“她从江家跑出去了,江家的人都快急疯了!她那种情况,一个人在外面会出事的!”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地上的江辰就疯了一样爬起来,抢过我的手机。

“安安在哪里?!”他对着电话咆哮。

林悦被他吓了一跳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!我只是听说……”

江辰挂了电话,猩红着眼睛瞪着我。

“是你!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!”

“温言,我警告你,安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
他到了这个时候,还在怀疑我,威胁我。

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很累。

“江辰,你去找吧。”

“找到了她,就签了离婚协议。”

“我们之间,两清了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理会他,径直走出了会议室。

留下他一个人,在真相的废墟里,彻底崩溃。

9.

江辰最终还是找到了安安。

在城南那片废弃的仓库区,也就是当年失火的地方。

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,抱着膝盖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姐姐……姐姐……”

江辰找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发起了高烧,神志不清。

他把她送进医院,守了她一夜。

第二天,他派人给我送来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。

没有任何附加条件。

他终于肯放手了。

我拿到离婚协议的那一刻,没有想象中的轻松,反而有一种巨大的空虚感。

八年的纠缠,终于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。

我和江辰,从此陌路。

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。

在沈知的帮助下,“新生”投资发展得很快,在业内渐渐有了名气。

而江氏集团,在失去了重要的项目,又爆出总裁的陈年丑闻后,股价一落千丈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
江辰焦头烂额,四处求人,却处处碰壁。

墙倒众人推,商场就是这么现实。

我和他,再次见面,是在一场商业酒会上。

我作为“新生”投资的代表,和沈知一起出席。

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,长发挽起,妆容精致。

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江辰身后,需要他保护的温言了。

江辰站在会场的角落里,独自喝着闷酒。

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,眼中的光芒也熄灭了。

他看到了我,也看到了我身边的沈知。

他端着酒杯,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。

沈知上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挡在我面前。

“江总,有事?”

江辰没有理他,目光死死地锁住我。

“温言,我们谈谈。”

“我想我们之间,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我冷淡地回应。

“就几分钟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。

我看了沈知一眼,他对我点了点头。

我跟着江辰走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。

晚风微凉,吹起我的发丝。

“你过得很好。”江辰开口,声音苦涩。

“托你的福。”

“你和沈知……在一起了?”

“这似乎和江总没什么关系。”

他自嘲地笑了笑:“是啊,没关系了。”
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,递给我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打开看看。”

我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枚戒指。

不是什么鸽子蛋,只是一枚很普通的素圈戒指,内壁刻着两个字母:Y&C。

是我刚毕业那年,在路边摊看上的,当时要八十块钱,我没舍得买。

后来,我再也没见过那枚戒指。

“我后来回去找了,那个摊子已经不在了。我找人仿着做的。”江辰看着我,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悔恨。

“温言,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”

“我混蛋,我自私,我懦弱。我把你当成替身,我伤害了你,也弄丢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
“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
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,在我面前,哭得像个孩子。

“你回来好不好?我把江氏给你,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。”

“我只有你了,言言……求你,别不要我……”

他想来拉我的手,我后退一步,躲开了。

我看着他,心里一片平静。

“江辰,你没有错。”

他愣住了。

“你只是,不爱我而已。”

“现在,你也不是爱我,你只是不甘心,不习惯失去一个所有物。”

我将戒指盒盖上,塞回他手里。

“这枚戒指,八年前我想要,但现在,我不需要了。”

“就像你一样。”

“江辰,你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10.

我说完那句话,便转身回了宴会厅。

江辰没有再追上来。

我透过玻璃门回头看了一眼,他一个人站在露台上,背影萧瑟,仿佛被全世界抛弃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。

酒会结束后,沈知送我回家。

车里很安静,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。

“都结束了。”沈知忽然开口。

“嗯。”我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,“都结束了。”

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他问。

“工作,赚钱,好好生活。”我说,“把自己弄丢了八年,现在想找回来了。”

沈知笑了笑:“需要帮忙的话,随时可以找我。”

“会的。”我转头看他,“沈先生,今天,谢谢你。”

“叫我沈知。”

“好,沈知。”

我们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后来,我听说了很多关于江辰的消息。

江氏集团最终还是没能撑住,宣布破产清算。

他变卖了所有的家产,才勉强还清了债务。

他从云端跌落泥潭,一夜之间,一无所有。

他曾经的那些朋友,也都对他避之不及。

安安被他送去了一家专业的疗养院,据说费用高昂,他为此背上了新的债务。

有人说,在某个深夜,看到他在街边的烧烤摊喝得酩酊大醉,抱着酒瓶,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。

“言言……温言……”

“我错了……”

这些消息,都是林悦告诉我的。

我听着,心里已经毫无波澜。

那些爱与恨,都随着时间,被冲刷得干干净净。

我用了一年的时间,让“新生”投资在业界站稳了脚跟。

我成了别人口中的“温总”,一个冷静、果决、手腕强硬的女人。

没有人知道,我曾经也有过一段卑微到尘埃里的过去。

这天,我正在看项目文件,沈知走了进来。

他递给我一张机票。

“去普罗旺斯的,明天出发。”

“做什么?”我不解。

“度假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温柔,“温总,你该给自己放个假了。”

“薰衣草开了,很美。”

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

“好。”

第二天,我坐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。

飞机穿过云层,阳光洒在我的脸上,暖洋洋的。

我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

我终于可以,去过我自己的人生了。

没有江辰,没有苏晴,没有安安。

只有我自己。

至于江辰,他会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余生。

这是他亲手为自己选择的结局。

而我,得到了新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