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当天,妻子穿着价值四千万的钻石婚纱,一脸的哀怨。
直到她的竹马偷偷在更衣室,为她换上了一双几十块钱的运动鞋,她才稍微有些动容。
在我们即将交换戒指的那一刻,她突然后退半步,
“我的爱是纯粹的,婚姻也是纯粹的,我不能为了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。”
她提起裙摆,走向满眼深情的竹马。
两人穿着同款鞋,在众目睽睽之下私奔了。
我没有着急,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。
但整个周氏集团的股东却急得团团转。
当天周氏集团资金链断裂,股价大跌,周父周母被逼上了天台。
1
周氏集团即将倒台的消息满天飞,所有合作商纷纷和周氏解约。
躲了一天的周雪霏也终于露面。
她一身狼狈,却带着满脸的怨气和不甘:
“顾云州,你还有点人性吗?”
“你知不知道顾氏撤资会逼死我爸妈的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”
“我虽然逃婚了,但是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,我爸妈就是你爸妈,你这样逼他们不怕遭雷劈吗?”
我摩挲着手中的婚戒,冰凉的触感慢慢抚平烦躁的心,
“昨天你至顾周两家颜面于不顾,和小白脸逃婚时,怎么不想想你爸妈?”
“你别忘了周氏能有今天,靠的是什么?”
周雪霏脸色煞白,明明已经心虚,却依旧梗着脖子,
“什么小白脸,你说话别这么难听?临川哥哥和你不一样,他对我的爱是不掺杂质的。”
我眼眶微微发胀。
原来她是这样定义爱情的。
这三年我满腔的爱意,竟然只是一场交易。
见我一言不发,她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妥协道:
“我现在如你所愿,留在你身边了,这下你能让顾家出资救周氏集团了吧!”
“但是我人虽然是你的,心却是自由的!”
对视上她冰冷的眸子,我心头一紧。
当年周氏集团第一次出现资金链断裂,周雪霏不要命地拦下我的车,跪在地上求我救救周氏。
起初我并没有当回事,可她却在顾家门口连续跪了三天三夜。
她嘴唇干裂,膝盖渗血,说什么也不肯起来。
那天她拉着我的裤脚,眼神坚定:
“顾云州,只要你能救周氏集团,我这条命都是你的。”
明明是在求我,可她脊背却挺得笔直。
那一刻,我承认我心动了。
我把她留在了身边,也出手救了周氏。
我拿出顾氏集团的人脉和资源为周氏输血,短短三年,周氏也成了业内顶尖企业。
我给足了周雪菲自由和宠爱,却让她忘了来时路。
见我依旧沉默,周雪霏突然眼眶发红:
“顾云州,你别忘了,你还欠我一条命!”
我心中泛起涟漪,最终长叹一声:
“这是最后一次,之后,我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。”
2
周氏父母听说顾氏重新投资之后,亲自来我家道谢。
不过一天时间,周父头上就添了不少白发,周母眼眶红肿。
周父面上有些愧疚:
“云州,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,那个不孝女,我一定会好好管教!”
“至于两家联姻……”
我将茶杯放下,一脸平静,
“我们两家哪有什么联姻?”
“我是看在之前的恩情的份上,再救周家一次。”
一听到恩情,二人眼里立刻涌出一丝慌乱,但很快掩盖过去。
周母有些无奈:
“你和雪霏这些年也是有感情的,只是雪霏这个孩子总会被人蛊惑,她本性其实还是善良的。”
“否则也不会为了救你,不顾性命。”
当年我和她去外地工厂视察,突然发生气体泄露,紧接着乱石坍塌,我们被埋在下面。
我左腿受伤,意识越来越模糊,只隐约感觉她奋力把我从乱石中拖出来。
她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擦伤,毅然背起我,咬紧牙关,一步步艰难地将我挪至安全地带。
当时,我趴在她的背上,就想着这样的女子,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。
想起那副瘦弱的肩膀,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:
“我再给她一次机会。”
他们对视一眼,脸上露出欣喜,再次谢过之后便离开了。
只是他们刚刚那个慌乱的眼神,让我有些不安。
我转头吩咐徐助理,
“再重新查一下当年气体泄漏的事,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”
徐助理点点头。
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,突然就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。
周雪霏踹开门,眸中带着怒火。
她快冲了过来,她后面还跟着一脸委屈的陆临川。
一来,她就指着我的鼻子,劈头盖脸地怒骂:
“顾云州,你还要不要脸,我都说过了,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,你为什么还和临川哥哥过不去?”
我疑惑看着她。
“难道不是你让爸妈辞退临川哥哥的吗?现在他被整个行业封杀,你高兴啦?”
我正准备开口,陆临川就将周雪霏护在身后:
“顾先生,求求你放过我吧,我母亲得了重病,弟弟还在上学,他们都指望我挣钱养家呢?”
“我对您来说,不过就是一只蝼蚁,求您高抬贵手,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吧。”
“只要您肯放过我,让我跪下磕头都行。”
说着,他双腿一弯,正准备跪下,却被周雪霏一把拉住。
一个眼圈泛红,一个怒气冲天。
他们一唱一和,我差点被气笑。
谁家的蝼蚁能在别人婚礼上把新娘子抢走?
当局者迷,周雪霏看不出陆临川的私心,可我却看得一清二楚。
同样是男人,我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?
我指了指他手腕上的表:
“这块腕表够你们全家吃一辈子,你少在这里装穷!”
“更何况你靠近周雪霏,都知道你安的什么心?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,语气不带一丝温度。
陆临川虽然说不上家境贫寒,但也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,他那块腕表很明显是周雪霏送的。
说来也是可笑,我和周雪霏这么多年,她还从没送过我东西。
一股酸涩涌上心头,却被我迅速压抑下去,脸上依旧平静如水。
周雪霏气得直跺脚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
“顾云州,临川没你想得那么龌龊!他对我的爱很纯粹。”
“而且我的身体从没出轨过,你没必要这样侮辱人!”
我静静看着他们,心中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:
“在海市,我顾云州想让某个人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何必舍近求远只让他没了工作?”
周雪霏一愣,似乎有些后怕。
她回神过来,
“你真是疯了!”
或许是被我的话吓到了,她猛地转身,拉着陆临川匆匆离去。
3
他们走后,站在身后的徐助理摇摇头,有些不解,
“顾先生,你何必要受这口气,我看着都憋屈。”
“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!”
我自嘲地勾起嘴角,露出一抹苦笑。
我想我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她,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。
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却让我的心凉透了。
这段时间,我刻意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。
周雪霏也不再闹了,我也得到片刻安宁。
只是好景不长,顾氏和周氏的合作似乎出了问题。
徐助理敲了办公室的门,匆匆进来,
“周小姐将郊区文旅项目交给陆临川负责了,陆临川换了之前的合作商,出现严重质量问题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徐助理看了看我,压低声音:
“陆临川在朋友圈还故意挑衅。”
说着递给我一个平板,上面是陆临川的朋友圈。
“即使被无耻小人针对,只要相爱的人在身边,再苦都是甜的。”
还配上了两人相拥的图片。
周雪霏也在下面评论:
“让某个变态抱着钱哭吧!”
我怒气翻涌,直接摘下手上的戒指,狠狠扔在地上。
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还是第一次。
既然如此,那也别怪我不客气。
我立刻带上几名保镖直接冲到周雪霏专门为陆临川成立的工作室。
我站在门口,听着他怒斥着手下的员工,
“说了多少遍,这个文旅小镇一定要独树一帜,别人用木材建造,为什么我们不能用不锈钢材质?”
“还有石凳,凉亭这些太俗气了,为什么不换成自动按摩椅?”
几个参与过国家级建设项目的设计师,在他面前被训成了新兵蛋子。
我皱着眉头,猛地推开门。
刚踏入会议室,一份文件便擦着我的眼角飞驰而过,我一侧头,恰好摔在了后面的门上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,我在开会呢?”
几天不见,唯唯诺诺的小白脸一跃成了管理精英。
当他看清是我后,之前的恐慌瞬间被冷漠所取代,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我声音冰冷,死死盯着他,
“你自作主张把合作商换掉,让这个项目搁置这么久,你知道公司损失了多少吗?”
他挑衅地笑笑,
“顾先生,这是霏霏给我的权利,我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”
“还有,这是我的公司,我这里不欢迎你,麻烦你滚出去!”
话音刚落,我抬手狠狠打在他的脸上。
他捂着脸不可置信。
愣了半晌,他才破防地大吼,
“保安!保安!把这个尖人扔出去!”
“还有你们,都滚出去,滚出去!”
他生怕在下属面前失了颜面,连忙挥手示意他们退下。
上一秒他们惊慌地离开会议室,下一秒却转头趴在会议室的窗户上偷看。
而这时十几个保安鱼贯而入,将我团团围住。
可当他们看到是我后,低着头默默后退几步。
陆临川气得脸都绿了:
“你们这群蠢猪,唯唯诺诺,全都被我辞退了!”
他转头看着我,眼神要将我撕碎,
“你这个杂碎,赶紧滚出去!”
话音刚落,我身后的保镖直接将他踹倒在地。
他的头部碰到旁边的椅子上,发出巨大的声响,接着一股鲜血从他头上流出。
突然他歇斯底里大笑,
“顾云州,你算什么男人,你回去问问你老婆,我伺候得她爽不爽?”
“啊!你这个尖人,有种你就打死我!”
几名保镖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腿上,随着骨头折断的闷响,他发出凄厉惨叫。
他蜷缩成虾米,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“住手!”
“顾云州,你简直无法无天!”
周雪霏突然出现,她将陆临川揽在怀里,恶狠狠瞪着我。
4
“霏霏,我不要紧,你千万不要和顾先生吵架,我不想让你为难。”
“他心中有气,就让他朝我撒,只要不伤害你就好。”
陆临川将整张脸埋在阴暗处,声音虚弱至极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故作姿态,可偏偏周雪霏却像被蒙蔽了双眼,深陷其中无法自拔。
周雪霏听到他的话,突然视死如归地挡在他面前:
“顾云州,你这个畜生,简直目无法纪!”
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,我宁愿那三年从未认识过你!”
“如果你非要害死临川,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!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理智仿佛被怒火吞噬,濒临崩溃的边缘!
一股热流猛地从胸腔窜到头顶,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!
“好!很好!既然你为了他非要和我作对,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!”
说完,我不再看她惨白的脸色,直接离开了这里。
我刚转过身,不经意间瞥见了玻璃门窗上映出的倒影。
周雪霏满眼疼惜地抱着陆临川,笨拙又轻柔地为他擦拭脸上的污渍。
那模样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。
我胸口发闷,原本这样的温柔专属于我一个人的。
我坐上车,拼命让自己保持平静。
突然徐助理的手机震动几声。
他脸色阴沉地翻看着信息,
“顾先生,当年气体泄漏的事件彻底调查清楚,这是调查文件。”
他颤抖着将手机递给我。
我接过翻看起来,眉头却越皱越紧,紧攥得指尖泛白。
我双目赤红,下达着命令,
“从现在开始,顾家停止和周家的一切合作,全行业封杀周家。”
“至于周雪霏,我要让她血债血偿!”
那份文件里附着当年气体泄漏事故的监控修复片段。
画面虽然模糊,但却能清晰地看到在乱石堆中奋力拖拽我的,是个眉目间比周雪菲坚毅的女孩。
她额角淌着血,却死死咬着牙,将昏迷的我护在身下。
照片上的那双坚毅的眸子和脑海中那双重叠。
原来当年跪在顾家门口三天三夜,膝盖渗血仍不肯起身的,是周雪宁;在废墟里不顾性命将我拖出来的,也是周雪宁。
我拿着资料,手指不停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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