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回定亲前,顾辞远避开与我相见。
陛下把我赐给脾气暴躁的五皇子做正妃,他们都以为我会为顾辞远求陛下收回成命,我却接了圣旨备嫁。
前世顾辞远本心有所属,迫于长辈压力接近我。
他表妹给我下毒,事发被送回祖籍老宅,两年后撒手人寰。
顾辞远面上无动于衷,私下却对我恶语相向。
“你若不是生在赵家,一个刑克六亲的孤女怎配和月儿相比?”
再世为人,我决定成全他们。
可随五皇子来迎亲时,他为何眼角泛着水光?
1
因为江揽月的死,顾辞远恨了我十年。
我多次示好,只换来他的冷嘲热讽:“离我远些,谁知道你又要给自己弄点什么东西,怪在我身上。”
被丈夫憎恶,我积郁在心。
幼时相伴的堂兄随五皇子一同命丧沙场,叔父受不了打击,旧伤复发跟着堂兄而去,我伶仃孤苦,日日神伤。
体内余毒未清,我常年缠绵病榻。
得知堂兄和五皇子发生意外那一役是顾辞远做的手脚,我痛不欲生,强撑病体跟顾辞远修复关系,日复一日在饭菜中加料。
看到他倒地抽搐,我放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再次睁眼,我竟回到十八岁。
顾辞远主动避开,我喜不自胜。
前世的孽缘他祖父固然有错,他没有反抗,顺从的来接近我就没错吗?
我是将军府的遗孤,陛下为了博得善待忠良的名声,把我放在宫中照顾着长大,并且在我十八岁这年放出风声要以公主的仪仗送我出嫁。
向我示好的世家公子无数,顾辞远是条件最好,又最显真诚的那一个。
我接受他的靠近,培养了一年感情才向陛下请旨赐婚。
在那一年里,我从不知顾辞远还有个舅舅家的表妹养在他母亲膝下,与他一同长大,早生了男女之情。
直到我嫁去顾家之后,才从顾府侍女口中听说二人郎有情妾有意,被我棒打鸳鸯。
重新来过,顾辞远先一步停止示好,正中我下怀。
堂兄的血债顾辞远一命偿一命,他骗我终身的账,我还未与他清算。
还有他那好表妹,谋害我却没付出代价,命好死得早,我未能找她寻仇。
我正计划着如何整治那对渣男贱女,一道赐婚圣旨将我砸懵。
圣上上个月召见我时,还曾说过京城的大好儿郎任我选,一切都看我的心意。
好端端的,给我赐婚做什么?
五皇子十五岁投身军营,建功无数,他手段狠辣,在京城素有恶名。
只是皇子最贵,他的名声再是不好,也轮不到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去配。
何况我身后的谢家世代从武,父兄虽不在,近两年堂兄也闯出一些明堂,支撑门楣指日可待。
把武将世家的女儿嫁给从武的皇子,陛下不怕吗?
还是说,这是有心人的算计。
顾辞远后面几年亲近大皇子,我很难不怀疑这是他的计谋。
不过圣上赐婚,断然没有抗旨的道理。
我欢喜的接过圣旨,积极备婚。
2
不久后宫宴,我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。
目含不屑的、面露怜惜的、等着看好些的人数不胜数。
荣安公主自幼与我不对付,绕了半花园来看我的惨状。
“明希啊,你可是命好,能得父皇赐婚,还是赐给我五哥。”
五皇子长得凶脾气暴,在皇家书院上学的一众女学生没有不怕他的。
荣安仗着自己得宠跟五皇子叫板,被五皇子一个飞刀吓得腿软,从此不敢惹他。
她一边看我,又眼波流转瞧着顾辞远那边。
见顾辞远背对着我,正低头跟一个女子讲话,荣安越发得意,还要明显的抽动眼角生怕我发现不了。
“哎呦,这样一来,你和顾郎就不成了呀!”
荣安装模作样的拿着帕子捂嘴,“明希别与我一般见识,我这人就是嘴快,没坏心的。”
荣安音量不小,那边的顾辞远也许听到了动静,转身挡住娇小的江揽月,绷着一张死鱼脸警惕的看着我。
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,真把自己当盘菜了。
带江揽月进宫里参宴,还真是情深义重呢。
迫不及待要把家世不显的青梅带出来见人,寸步不离亲自陪在身边撑腰,不娶江揽月为妻,看顾辞远如何收场。
我止住想翻白眼的冲动,挂上合适的笑容跟荣安周旋。
“荣安公主仁善众所周知,明希怎会误会?”
荣安嚣张跋扈,不少贵女在她这里吃过苦头,直到去年有人告到圣前,荣安才收敛了一些。
想到去年的丢脸事迹,荣安瞪了我一眼,气呼呼的走了。
其实不止荣安,很多看不惯我受到圣上恩泽的人,都在等着我闹起来,失去圣上恩宠,从此任人欺凌。
可他们不知道,五皇子是在我接连失去亲人后,唯一一个给过我温暖的人。
被接进宫时,我才七岁,还不能从失去依靠的痛苦中剥离出来,更不必说对人性的恶意有防范。
在荣安公主为首的贵女团体欺负我时,五皇子没有袖手旁观。
他赶跑荣安等人后,冷言冷语地提醒我不要傻乎乎的人人欺负,要学会反击。
我对五皇子始终心存感激,这份感激经过岁月的发酵变了味道。
心有贪恋,我不敢放任自己。
虽然皇后娘娘病逝多年,陛下未立继后,五皇子身份始终高众皇子一截。
一个极有可能问鼎帝位的人,不是寄人篱下的我能奢想。
如今遥不可及的明月捧到我面前,就算是顾辞远的计谋,我也谢他赠我一场美梦。
思及此,我脸上的假笑多了几分真意。
3
我前世在宫里备嫁,今生要嫁宫里的人,在宫里备嫁不大合适,我奏请陛下回家备婚。
家中只有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叔父和二十有五还未成亲的堂哥,没有女性长辈操持,礼部派了人上门督办。
京城的聚宝楼是高门大户置备嫁妆必去之地,我早有有成套嫁妆,但想去玩一玩,兴致勃勃的带着人出门。
之前的首饰都是宫制,外面的首饰也颇有趣味。
我的好心情在见到江揽月时戛然而止。
对于这个在我茶点里加东西,让我每逢月事腹如刀割的人,我没办法不恨。
若不是顾家人护着她,她断然没有机会偷生。
只是她命本不长久,我没出手,她也没多活几年。
我装作不认识她,视她与陌生人无异。
江揽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,一上楼直奔我身旁。
“臣女江氏揽月见过明希郡主。”
我一只手拖着下颌,缓缓掀起眼皮看她。
“我们见过?”
江揽月飞快看我一眼,又垂下眼帘:“臣女仰慕郡主风仪,曾随姑母入宫参宴,远远见过郡主一面。”
也不等我问她姑母是哪家夫人,江揽月自报家门,“臣女姑母是顾尚书府上的大夫人。”
我微微点头,“原来是探花郎的表妹,起来吧。”
提到顾辞远,江揽月莹白的面庞泛出红晕。
若我对顾辞远有意思,就应该生气;若我对顾辞远没意思,也可以顺势调侃两句。
无论那种,都要沾这二人的边。
我对江揽月的娇羞视而不见,懒洋洋的挑着首饰,时不时跟身边的女官说上两句,全然当江揽月整个人不存在。
她若是识趣,看我不搭理她,合该自己告退。
但江揽月不达目的不罢休,硬要凑上来搭话。
“聚宝楼是首饰在盛京赫赫有名,姑母每年都会为臣女收集几样首饰攒着,郡主可是在准备嫁妆?”
身边的张女官是我进宫时圣上亲自拨给我的,闻言立刻怒斥:“放肆,郡主的事岂是你能过问。”
没有长辈的人才需要自己准备嫁妆,这是事实,目前只有江揽月敢当着我的面提。
江揽月吓得脖子猛缩,颤颤巍巍道:“臣女无心之失,并没有恶意,请郡主恕罪。”
做了就是做了,有心还是无意,与我无关。
我将脑袋挪到一边,听张姑姑板着脸接着训斥她。
4
顾辞远上楼时正好看到江揽月这幅要跪不跪,眼角含泪的模样。
他一个箭步上前,把江揽月拽到身后挡住,露出防备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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