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5年,柏林的废墟中,苏军士兵第一次看见了它。
一头庞然大物,厚重钢板反射着寒光,履带宽逾常规,炮塔硕大如碉堡。
它的存在,震撼了整个苏军装甲部队,连装甲测试员都忍不住感叹:“这不是坦克,是堡垒。”这台坦克,被称作“鼠式”。
在二战尚未结束时,它被德军寄予厚望,冀望以扭转战局。
可这台战争巨兽,却最终未能扭转战局,没能列装,为何如此强大的武器,最终却被弃如敝履?
二战初期,德国的坦克部队,说得委婉些,是“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”;说得直白些,就是“底气不足,全靠嘴硬”。
彼时德军的主力坦克是一号、二号轻型坦克,这两款战车,严格来说更像是装了履带的装甲车。
你很难想象,那些在纳粹宣传画中威风凛凛、所向披靡的铁甲猛兽,在战场上,竟不过是几吨重、装甲薄如纸的“豆战车”。
一号坦克,全重不过五吨,装甲最厚处仅有13毫米,主武器甚至不是火炮,而是两挺机枪。
而二号坦克虽然稍好,但也不过是十吨重,装备一门20毫米小口径机炮。
哪怕在当时,这种配置也称不上“主战”,更谈不上什么压制力。
德国军方当然明白这一点,但由于军备受限、时间紧迫,加上闪击战战术强调“快打快走”,这些轻坦克也就勉强列装。
真正让德国人对“豆战车”尴尬的,是入侵法国的战役。
彼时法国的B1和B2重型坦克,曾在多个战场上硬撼德军装甲部队。
B2坦克厚重的装甲和强悍的火力,使得纳粹将士在遭遇战中节节败退,那些德军坦克甚至连对方的漆都蹭不掉,反倒被法国重炮打得车体变形、履带飞散。
对德国来说,这是一次沉重的装甲打击,也是一次心理震撼。
希特勒震怒,装甲部队的将领们则彻夜难眠,他们终于意识到,“快”是好,但“硬”才是王道。
德国人不是不知道重型坦克的好处,只是一直以来,他们更迷信“闪击战”。
所谓闪击战,就是以快速机动、集群突破来击溃敌人防线,这需要的是速度。
因此,德国前期更青睐于中轻型坦克。
1941年6月,德军发起了“巴巴罗萨计划”,对苏联展开全面进攻。
原本德国人以为苏联是一只纸老虎,却没想到,这只“纸老虎”的牙齿比谁都硬。
德军刚踏入苏联腹地,T-34的坦克便扑面而来。
它速度快、火力猛、装甲厚,一时间横扫战场,德军的三号、四号坦克,连正面硬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毁。
更令人胆寒的是苏联的KV系列重型坦克,KV-1重达45吨,装甲厚度高达100毫米以上,德军当时的反坦克炮和坦克主炮,在它面前几乎失效。
曾有一辆KV坦克,在战场上顶住了整整一个德军团的攻击,三台反坦克炮连续轰击都未能将其摧毁,反倒是被KV坦克逐一碾碎。
于是,德国的坦克设计开始转变。
从“快”到“猛”,从“机动战”到“装甲压制”,希特勒下令必须开发可以正面碾压苏军的重型坦克。
他始终相信,大就是强,大就是无敌。
在此之下,德国的军工企业迅速响应,保时捷、克虏伯等公司,纷纷提交了重坦设计方案。
这个重任最终落在了费迪南德·保时捷身上,他曾为纳粹设计过“虎王”的前身,也为德国军队提供了多项突破性设计。
他向元首保证,自己可以打造出一辆前所未有的重型坦克,不仅火力空前强大,装甲更是坚不可摧。
希特勒听后喜上眉梢,拍板道:“这台坦克,就叫猛犸象。”
但不久后,这个名字被悄悄换掉了,这辆比房子还大的坦克,最终被取名为“老鼠”。
也许在希特勒看来,巨大的武器不需要解释,哪怕它叫“小猫”或“蜗牛”,只要能在战场上碾压一切,就足够让他满足。
保时捷提出的“鼠式”方案,极具突破性甚至疯狂。
鼠式正面装甲高达240至280毫米,侧面200毫米,炮塔顶部与底部,也都有超过100毫米的钢板保护。
主炮是一门128毫米的KwK44L/55加农炮,堪称反坦克利器,一发炮弹足以打穿盟军任何一辆坦克的正面装甲。
副炮则是75毫米的KwK44L/36.5,与主炮并列安装,执行对步兵、轻型车辆的打击任务。
这种双炮设计,使鼠式具备强大的打击与压制能力。
坦克内部主炮备弹超过50发,副炮弹药超过200发,搭配先进的弹药装填系统,可连续作战数小时。
如此庞大的内部空间,设计极为复杂,乘员需通过专门通道在炮塔与车体间穿梭。
1943年,德国克虏伯钢铁厂的一个深夜,几十名工人正围着一块厚达240毫米的钢板焦头烂额。
车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焊烟,火花四溅,噼啪作响。
这块钢板,是鼠式坦克炮塔正面的装甲之一,每一块都重达数吨,几人合抱不住,必须使用吊车吊运。
而这还只是“鼠式”的一小片“外壳”,制造鼠式的第一道难关,就是“焊”。
200毫米的装甲钢板,焊接缝一旦不密实,就会成为炮火穿透的致命点。
普通焊机无法胜任,需要特殊高热能电弧,而焊接后的冷却过程稍有不慎,就会导致钢板变形或爆裂。
一个大型炮塔焊接下来,需要整整几天几夜不间断作业,任何一处瑕疵,整块钢板报废。
而造坦克,不止是钢板的事情。
鼠式坦克内部结构复杂,除了主副炮,还必须容纳弹药库、动力系统、电动传动、电线分配、冷却系统,以及6名乘员的活动空间。
要在不到40立方米的密闭空间里塞进这一切,工程难度不亚于打造一艘袖珍潜艇。
其中最令人头痛的,是弹药系统。
鼠式坦克主炮为128毫米加农炮,一发炮弹重达29公斤,炮弹分为弹体与装药两部分。
每发炮弹装填必须进行“双次操作”,既耗时间,又需精准配合。
考虑到鼠式准备携带50发主炮弹与200发副炮弹,其储存与搬运极其复杂。
工程师不得不在炮塔底部设计出轨道式弹药滑槽,并配备电动弹链系统,但这项技术并不成熟,常常在测试中卡壳甚至“打火”。
面对这头重达188吨的钢铁巨兽,传统机械传动已无法胜任,保时捷创造性提出了油电混合动力,先用奔驰的DB509汽油机发电,再通过两台电动马达分别驱动左右履带。
这是一套足以让未来工程师赞叹的系统,但它生不逢时。
德国本土电力技术虽强,可要在一辆坦克上实现精准稳定的电传动,并不现实。
鼠式原型车刚测试行驶没几公里,发电机便出现了热过载报警。
电缆因高温膨胀发生短路,导致左右履带一度“打架”,整辆坦克在车道上“左扭右摆”。
为了防止系统过热,工程师不断加装冷却风扇,却又挤占了机舱空间。
DB509发动机本身出力不足,在野外只能提供10至13公里的时速,几乎比现代遛狗的速度还慢。
鼠式每百公里油耗高达400升,彼时德国本就因盟军空袭导致油料短缺,“虎式”坦克都得排队加油,更何况这辆“偷油的巨鼠”?
加满一箱2500升的油,仅能行驶60公里,鼠式连一次完整的战术转移都很难完成。
为了运载鼠式,德国还专门设计了特种重型铁路平台,但铁路桥承载能力有限,鼠式无法跨越任何40吨级以下桥梁,走路上都能压坏路。
运输难、行驶难、加油难、操控难……鼠式仿佛成了笑话。
即便如此,希特勒仍不愿放弃。
他坚持认为鼠式可以作为“城市战堡垒”,不需远程行军,只需守在关键据点即可。
可惜,战场并不会给你摆放“钢铁雕像”的机会。
当战争进入决战阶段,盟军已经在空中取得制空权,重型坦克未下地就可能被航弹击毁。
西线盟军已渡过莱茵河,东线苏军推进至波兰境内,德国本土即将成为战场。
鼠式终究没能走出工厂,即便制造出了两台原型机,它们最终也未能逃过被“自毁”的命运。
德军在战败前夕主动引爆其内部炸药,以防其落入敌手。
可即便炸药爆炸,鼠式那层厚重的装甲,仍旧保持完整。
当苏军装甲部队进驻库梅尔斯多夫时,发现了这些尚未完全损毁的庞然巨物。
即使是在坦克大国苏联,士兵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装甲怪兽。
苏军随即下令,将可回收部分拆解运回,并尝试组装一台完整的“鼠式”,带回莫斯科做技术分析。
在苏联的测试中,鼠式表现出令人惊叹的防御能力。
即便是苏军主力122毫米坦克炮,在近距离射击下也难以击穿它的炮塔正面装甲。
但同时苏军也一针见血地指出,鼠式并不适合现代战争,它行动迟缓、油耗惊人、维护复杂、缺乏战术灵活性,是“工业虚荣的产物”。
最终,这台“拼接复原”的鼠式被运至库宾卡坦克博物馆,成为镇馆之宝。
它静静伫立在那里,身披原始涂装,铁锈斑驳,游客纷至沓来,在它面前拍照留影、感叹叹息。
人们惊讶它的庞大,也惊讶于它从未上过战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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