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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楼里的旧相册

林晚推开爷爷老房子的木门时,潮湿的灰尘味混着樟木箱的香气扑面而来。爷爷走得突然,凌晨在藤椅上坐着就没了呼吸,邻居发现时,

林晚推开爷爷老房子的木门时,潮湿的灰尘味混着樟木箱的香气扑面而来。爷爷走得突然,凌晨在藤椅上坐着就没了呼吸,邻居发现时,窗台上的茉莉花还沾着晨露。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女,林晚请假一周回来整理遗物,可站在这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楼里,她却觉得陌生 —— 爷爷从未让她进过阁楼,总说 “上面堆着没用的旧家具,霉味重”。

这天下午,林晚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阁楼,昏黄的光从老虎窗透进来,照亮满室蒙尘的纸箱。她蹲下来翻找,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盒,盒面刻着缠枝莲纹样,锁孔是老式的铜制暗锁。林晚心头一紧,爷爷的遗物里从没有过这样精致的盒子,她试着用爷爷书房抽屉里的备用钥匙去开,“咔嗒” 一声,锁竟开了。

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相册,封皮边角磨得发亮,像是被反复摩挲过。林晚翻开第一页,心脏猛地一缩 ——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米白色连衣裙,站在老槐树下笑,眉眼、鼻梁甚至嘴角的梨涡,都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。女人身边站着年轻的爷爷,那时他还没有白发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 “1987 年,阿棠”,字迹娟秀,不是爷爷的笔迹。

林晚继续往后翻,第二张照片是女人在厨房做饭的场景,她系着蓝色围裙,手里握着锅铲,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发梢。背面依旧有字:“阿棠第一次给我做饭,酱油放多了,却还是很好吃。” 这次的字迹是爷爷的,遒劲有力,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。第三张、第四张…… 全是这个叫 “阿棠” 的女人的照片,有她在公园喂鸽子的,有她抱着书本在图书馆的,每一张背面都有标注,年份从 1987 年到 1990 年,最后一张照片却让林晚浑身发冷 —— 那是一张黑白照,女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双眼紧闭,脸色苍白,背面只有三个字:“替代者”,以及一个模糊的年份 “1990.11”。

“替代者”?林晚攥着相册的手指泛白,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。爷爷总喜欢盯着她看,尤其是她笑的时候,会伸手摸她的脸,喃喃地说 “像,太像了”。有一次她剪了短发,爷爷发了很大的火,说 “阿棠不喜欢短发”,那时她只当爷爷是老糊涂了,现在想来,那根本不是糊涂,是偏执。

林晚把相册塞进包里,决定去爷爷以前工作的单位问问。爷爷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,老同事王奶奶还住在附近的家属院。王奶奶见到林晚很热情,给她倒了杯菊花茶,可当林晚拿出阿棠的照片时,王奶奶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
“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?” 王奶奶的声音发颤,眼神躲闪。

“王奶奶,这个阿棠是谁?爷爷为什么叫她‘替代者’?” 林晚追问。

王奶奶叹了口气,沉默了很久才开口:“阿棠是你爷爷的初恋,当年他们感情特别好,都快结婚了,可 1990 年冬天,阿棠突然没了。”

“怎么没的?”

“说是意外落水,可大家都觉得不对劲。” 王奶奶压低声音,“你爷爷那时候状态特别差,天天去河边待着,后来过了半年,他带回来一个女孩,那女孩和阿棠长得像极了,你爷爷把她当宝贝似的,可没半年,那女孩就走了,说是受不了你爷爷的脾气。”

林晚心里咯噔一下,她想起相册里 “替代者” 的标注,难道那个女孩也是 “替代者”?

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你爷爷又找过几个女孩,都和阿棠有几分像,可都没长久。直到你出生,你满月酒那天,你爷爷抱着你,哭着说‘终于找到了,这次不会走了’。” 王奶奶看着林晚,眼神复杂,“晚晚,你爷爷对你好,可他对你的好,不一定是因为你是他孙女。”

林晚走出王奶奶家,脑子乱得像一团麻。她回到老房子,翻遍了爷爷的书房,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,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日记本。她用开金属盒的钥匙试着开,竟然打开了。日记是爷爷从 1987 年开始写的,前面全是关于阿棠的日常,字里行间满是爱意,可 1990 年 11 月的日记,字迹却变得狰狞。

“阿棠说要和我分手,她要嫁给别人,我不能让她走。”

“河边的冰很薄,她踩上去的时候,我没拉她。”

“她沉下去的时候,还在喊我的名字,我好难受,可我不能没有她。”

“我要找一个和她一样的人,让她永远陪着我。”

林晚看着日记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原来阿棠不是意外落水,是爷爷害死的!而那些和阿棠长得像的女孩,还有自己,都是爷爷的 “替代者”。她想起小时候,爷爷不让她和别的男生玩,不让她离开这座城市,甚至高考填志愿时,非要让她填本地的大学,原来不是疼爱,是控制。

就在这时,林晚的手机响了,是物业打来的,说爷爷的快递到了,让她去取。林晚疑惑,爷爷都走了,怎么还有快递?她去物业取了快递,是一个小小的包裹,寄件人地址是空白的,里面只有一张照片。照片上是林晚自己,去年她生日时拍的,她穿着白色连衣裙,站在爷爷家的阳台上,笑得灿烂。而照片背面,是爷爷的字迹:“最后一个替代者,永远陪着我。”

林晚拿着照片,浑身冰凉。她突然想起阁楼里的金属盒,里面除了相册,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,她当时没在意,现在赶紧跑回阁楼去翻。木盒里是一沓照片,全是和她长得像的女孩,有青涩的学生,有职场女性,每个人的照片背面都写着 “替代者” 和年份,最后一张,是她自己的照片,年份是今年。

林晚看着这些照片,突然明白爷爷的用意。他害死了阿棠,为了留住阿棠的 “影子”,不断寻找 “替代者”,而自己,是他找到的最后一个,也是他最满意的一个。他甚至在去世前,还寄来这张照片,仿佛在宣告,即使他死了,自己也逃不掉。

林晚坐在阁楼的地板上,抱着相册和照片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她该怎么办?把爷爷的罪行公之于众,让他死后身败名裂?还是当作没看见,继续过自己的生活?可那些 “替代者” 的照片,阿棠的日记,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。

这时,楼下传来敲门声,林晚擦干眼泪去开门,是警察。“你好,林晚女士,我们收到举报,你爷爷可能与 1990 年的一起失踪案有关,需要你配合调查。”

林晚看着警察,又看了看手里的相册和日记,深吸一口气。她知道,她不能再逃避了。她转身走进屋,拿出相册、日记和那些 “替代者” 的照片,递给警察。“这些,或许能帮你们找到真相。”

警察接过东西,翻看了几页,对林晚说:“谢谢你的配合,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。”

林晚送警察出门,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街角,心里突然轻松了一些。她回到阁楼,把阿棠的照片单独拿出来,放在爷爷的遗像旁边。“阿棠阿姨,对不起,爷爷错了,现在,一切都该结束了。”

夕阳透过老虎窗,照在阿棠的照片上,女人的笑容依旧温柔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尘封的往事。而林晚知道,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任何人的 “替代者”,她只是林晚,一个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林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