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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爷蹲在荒了的地里哭:这土,咋就没人种了?

我爷今年七十八,种了六十多年地,手心里的老茧比鞋底还厚。去年我爸在城里买了房,硬要接他去住,可爷住了不到半个月就跑回来了

我爷今年七十八,种了六十多年地,手心里的老茧比鞋底还厚。去年我爸在城里买了房,硬要接他去住,可爷住了不到半个月就跑回来了,说“城里的地板砖硌得慌,没有地里的土踩着凉快”。回村后,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家那三亩老地,可眼前的景象,让他蹲在田埂上,抹了半天眼泪。

那三亩地,是爷的命根子。我小时候,每天天不亮,爷就扛着锄头下地,我跟着去玩,他会在地里挖个小坑,把我放在里面,说“这样晒不着,还能看着爷种地”。春天种玉米,他会把种子一粒一粒挑出来,瘪的扔了,饱满的留下;夏天浇地,他蹲在渠边守着,生怕水流多了浪费,也怕流少了玉米旱着;秋天收玉米,他掰得比年轻人还快,玉米棒子堆得像小山,他摸着玉米须子笑,说“今年能给娃换两身新衣裳”。

可这几年,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城里跑,有的打工,有的定居,地里的活儿没人干了。我家隔壁的老王家,地荒了两年,长满了野草;村西头的老李家,把地转租给了种大棚的,可租金没多少,老李还是去城里给儿子看孩子了。我爸也劝爷,说“地别种了,我给你钱花,在城里享清福多好”,可爷不听,说“钱能买着大米,买不着自己种的玉米香”。

去年冬天,爷非要把荒了的地重新翻一遍。我爸拗不过他,只好找了村里的拖拉机帮忙,可爷还是不放心,跟在拖拉机后面,看见有没翻到的地方,就蹲下来用锄头刨。那天风特别大,爷的帽子被吹跑了,头发上沾了一层土,像撒了把面粉。我妈喊他回家吃饭,他说“再刨会儿,这土得松透了,明年开春才能种”。

开春的时候,爷真的在地里种了玉米。可他年纪大了,力气跟不上,种得又慢又稀。村里的老陈头看见,笑着说“老哥,你这玉米种得,收的时候不够费劲的”,爷却认真地说“种上就有盼头,总比荒着强”。有次我回村,看见爷坐在地里,手里拿着玉米苗,给它们拔草,阳光照在他背上,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棵弯了腰的老玉米。

今年夏天,城里的堂弟结婚,爸让爷去帮忙。爷犹豫了半天,最后还是去了,可去之前,他特意去地里浇了水,跟邻居张叔说“要是天旱,帮我看看玉米,别让它们渴着”。在城里的那几天,爷总惦记着地里的玉米,每天都给张叔打电话,问“玉米长多高了?有没有虫?”张叔被问得烦了,说“你放心,玉米比你孙子还金贵,我盯着呢”。

堂弟婚礼结束后,爷当天就回了村,直奔地里。看见玉米长得绿油油的,他高兴得像个孩子,伸手摸了摸玉米叶,又蹲下来看玉米根,说“还好,没旱着”。可我知道,那几亩玉米,就算收成好,也卖不了几个钱,爷种的不是玉米,是心里的念想。

有天晚上,我跟爷坐在院子里,他看着天上的星星,说“以前村里的地,没有一块荒着的,春天一到,满村都是绿油油的,现在倒好,到处都是野草”。我说“城里好,不用种地,轻松”,爷叹了口气,说“轻松是轻松,可心里空得慌。我这辈子,就跟这土打交道,土能长出粮食,能养活人,可现在的年轻人,没人愿意跟土打交道了”。

上个月,爷把收的玉米晒干了,装了两大袋,非要让我给城里的堂弟送去。我说“城里超市啥都有,不用带”,爷却急了,说“超市的玉米哪有自己种的甜?娃从小吃我种的玉米长大,他爱吃”。我只好带着玉米去城里,堂弟看见玉米,笑着说“爷还是老样子,总记着我爱吃这个”,可我看见堂弟把玉米放在阳台的角落,过了几天,还是没煮着吃。

我回村跟爷说这事,爷没说话,只是去地里转了一圈,回来的时候,手里拿着一把刚拔的青菜,说“明天给你煮面条吃,这菜甜”。我看着爷的背影,突然明白,他守着的不是那几亩地,是一辈子的习惯,是对家人的牵挂,是农村人骨子里对土地的依赖。

现在村里的荒地越来越多,老人们也越来越少,可我爷还是每天去地里转一圈,哪怕只是拔拔草,看看土。他总说“这土不能荒,荒了就活不成了”,其实他是怕,等他不在了,再也没人记得,这片土地上,曾经长出过那么多玉米,那么多希望。

有时候我想,等我老了,会不会也像爷一样,回到村里,守着那几亩地?或许不会,可我永远记得,爷蹲在地里,手摸着玉米秆,眼里闪着光的样子——那是土地给农村人最踏实的底气,也是我们永远忘不掉的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