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周凌峰结婚没多久，他就被调去飞国际航线，留下我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家。
那天，我刚当上副机长，闺蜜沈曼婷就住进了我家，说是想要陪陪我，怕我孤单。
她笑得甜甜的，帮我做饭、洗衣。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，她在背地里却和我的丈夫周凌峰偷偷联系。
那时我忙着飞行训练，压根没察觉到她俩的暧昧。
直到那天，我不小心看到了她手机上和丈夫的亲密合照……
01
消防车的警笛声刺耳地响个不停，像是无数把刀子划破了紧张的空气。
闪光灯疯狂闪烁，齐齐对准远处那架巨大的空客A789。
记者们紧盯着飞机，个个屏住呼吸，为机上乘客捏了一把汗。
一名记者对着镜头，声音里带着担忧：“各位观众，情况非常危急，空客A789双引擎故障，正在港城机场紧急迫降。这是机场最长的跑道，如果冲出跑道，机上人员的生还率几乎为零。”
驾驶舱内，林若妍额头上满是冷汗，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眼看飞机就要冲出跑道，她咬紧牙关，猛地将刹车踩到底。
“嘎吱——”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气中回荡，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飞机在距离跑道尽头仅120米的地方，终于停了下来。
机身因为巨大的惯性剧烈抖动了几下，仿佛在喘息。
几秒后，舱门缓缓打开，消防车迅速冲上前，记者们像闻到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。
人群中爆发出欢呼：“林若妍！她成功了！她救下了全机312名乘客！”
“她太厉害了！港城的航空女神，创造了奇迹！”
面对如雷的掌声和闪光灯，林若妍深吸一口气，摘下航空帽。
她的头发有些凌乱，但眼神坚定如磐石。
她接过话筒，声音清晰而有力：“我会尽职尽责，敬畏生命，确保每一次飞行安全。”
这场惊心动魄的迫降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打在了所有质疑她的人脸上。
林若妍，港城最年轻的女副机长，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。
她捧着鲜花，步伐略显疲惫地走出跑道。
“若妍。”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。
林若妍身体一僵，转身一看，是离婚8年的前夫周凌峰。
他穿着笔挺的机长服，肩上的四道杠在阳光下格外耀眼。
他的身姿挺拔，依旧英俊得让人心动。
林若妍曾在生死关头都能冷静应对，可此刻看到周凌峰，她的手指却微微颤抖。
过去的甜蜜与伤痛如潮水般涌来，像电影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。
她鼻尖一酸，喉咙像是被堵住，哽咽着说：“周凌峰，为什么看到你，我还是会想哭？”
她曾以为，8年的时间足以治愈一切伤痛。
她努力让自己相信，一切都过去了，她早已放下。
可这一刻，她仿佛回到了那段充满爱恨的岁月。
周凌峰垂下眼眸，眉眼间依旧是那份清冷矜贵。
他淡淡地说：“我从国际航线调回港城了，以后会留在这里。”
林若妍张了张嘴，想问什么，却被喉咙的涩意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周凌峰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下个月十八号我要结婚了，希望你能来参加。”
这句话像一颗炸弹，在林若妍的脑海中炸开。
她大脑一片空白，整个人有些恍惚。
回过神时，周凌峰已经转身离开，背影冷漠而决绝。
记者们再次围上来，一人急切地问：“林副机长，飞机上的人都写好了遗书，现在成功生还，你想对关心你的家人朋友说些什么？”
林若妍强忍住泪水，想到周凌峰的婚讯，内心满是苦涩。
她轻声说：“没人关心我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开，留下记者们面面相觑。
会场外，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寒意刺骨。
林若妍独自站在冷雨中，雨丝打湿她的脸，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。
她心想，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英雄，只是个被困在过去、走不出来的可怜人。
她以为，8年用飞行填满生活，就能忘记周凌峰。
可这冰冷的雨提醒她，一切都是徒劳。
她裹紧大衣，上了出租车，寒意却依旧渗进骨髓。
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拿出手机，目光落在备注为“凌峰”的号码上。
这个号码，她拉黑了无数次，每次都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决心。
可每次思念作祟，她又找了回来，号码早已刻在心底。
她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，抖得厉害。
深吸一口气，她鼓起勇气按下拨号键。
电话很快接通，周凌峰清冷的声音传来：“若妍，怎么了？”
听到他的声音，林若妍眼泪再次涌上眼眶。
她咬住下唇，努力让自己镇定。
她想问他这8年的事，话在舌尖滚了又滚，最终只说：“刚才忘了跟你说声恭喜。”
电话那头，只传来一声礼貌的“谢谢”。
沉默许久，周凌峰问：“你呢？有这方面的打算吗？”
林若妍顿了顿，低声说：“现在以事业为主。”
“嗯。”周凌峰简单应了一声。
电话两端再次陷入沉默。
林若妍突然发现，她和周凌峰之间，已经陌生到无话可说。
她正要说“挂了”，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：“凌峰，你在跟谁打电话？”
02
林若妍整个人像被冻住，僵在原地。
那声音是沈曼婷，她曾经最信任的同事和闺蜜。
可现在，周凌峰的未婚妻竟然是她。
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窣声，然后是沈曼婷笑嘻嘻的声音：“若妍？好久没见了，你一定要来我们的婚礼哦！”
林若妍努力保持镇定，可喉咙像卡了根刺，难受得说不出话。
她艰难挤出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匆匆挂断电话，外面的风雨依旧肆虐。
她望向车窗外，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。
夜色浓得像墨，窗外的世界一片朦胧。
回到家，林若妍疲惫不堪，推开门，母亲林美华迎上来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林美华满脸笑容：“若妍，妈就知道你能成功降落！”
林若妍僵硬地回抱母亲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妈，我飞了8年，太累了，我想辞职。”
林美华脸色一沉，推开她，怒道：“胡说什么？你好不容易当上副机长，马上就能转正，你说辞就辞？”
她越说越激动：“你知道妈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？”
林若妍嘴唇动了动，想诉说委屈，最终却咽了回去。
从小到大，她的生活被母亲牢牢掌控。
别人玩耍时，她穿着厚重的训练服，一圈圈跑步。
母亲不许她交朋友，也不许她休息。
有次她高烧39度，林美华不顾医生劝阻，把她扔到雪山上做抗寒训练。
寒风刺骨，每一口呼吸都像刀割。
见林若妍沉默，林美华语气稍缓：“妈是为你好！为了送你进航校，我打三份工，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”
她拍了拍林若妍的肩膀：“别老回家，多攒飞行时长，趁着热度，尽快当上机长。”
林若妍垂眸，低着头，久久没应声。
晚上，她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，童年的记忆如电影般回放。
她从小在母亲的严格安排下长大，生活只有训练和飞行。
直到大学遇到周凌峰，他是她生命中的一抹亮色。
与母亲的严厉不同，周凌峰虽冷淡，却总鼓励她追逐梦想。
他会在她迷茫时，拍着她的肩说：“试试吧，我相信你。”
林若妍曾以为，周凌峰是她想共度一生的人。
可她也知道，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唯一。
生活恢复如常，日复一日的机场、飞机、航线。
一切看似没变，但周凌峰的归来打破了平静。
这天，林若妍刚进公司，就听同事兴奋地说：“若妍，听说周机长有新搭档了！”
下一秒，沈曼婷挽着周凌峰走来，笑容灿烂如花。
“若妍，以后我和凌峰一起飞了。”沈曼婷甜甜地说，“听说你和他以前是搭档，你不会介意吧？”
林若妍愣住，盯着两人，哑声说：“不介意。”
看着周凌峰，她忍不住问：“你们……什么时候在一起的？”
她声音颤抖，害怕听到答案。
周凌峰眉头微皱，还未开口，沈曼婷勾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们离婚那年，他调去国际航线。”沈曼婷得意地说，“我跟着他，陪了他8年。”
她像胜利者般睥睨林若妍，字字透着自满。
林若妍指尖冰凉，嘴唇颤抖，说不出话。
沈曼婷又笑着说：“你配不上凌峰。”
“他们叫你航空女神，可你骨子里的自卑改不了。”
说完，她挽着周凌峰，趾高气扬地走过林若妍身边。
林若妍望着他们的背影，呼吸都带着痛。
泪水在眼眶打转，她强忍着没让它落下。
03
同事推开门，探头进来，急切地说：“若妍，总裁找你有急事。”
林若妍回神，整理制服，走向总裁办公室。
她敲门，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。
总裁陈泽昊坐在办公椅上，翻看文件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这次迫降的采访，公司决定让沈曼婷去。”
林若妍愣住，不可置信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那次迫降是她拼尽全力完成的，救下了312条命。
陈泽昊合上文件夹，平静地说：“媒体和公司需要一个事业家庭双完美的形象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沈曼婷出身飞行世家，更重要的是，她是周凌峰的未婚妻。”
林若妍垂下视线，自嘲一笑。
她离异，母亲丧偶，从未有过完整的家，而沈曼婷什么都有。
她胸口堵得慌，眼底满是悲伤。
转身要走时，陈泽昊叫住她：“若妍，我之前的话还算数，嫁给我，我给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林若妍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满脸认真的陈泽昊。
“谢谢你的喜欢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努力挤出一抹笑，“但我不喜欢你，所以不会嫁给你。”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陈泽昊望着她的背影，眼神阴郁。
他追了她8年，却被拒绝了无数次。
外面，天刚亮，机场大厅人流稀疏。
林若妍慢慢走到停车场，犹豫片刻，决定去航空大学。
她靠在校园栏杆旁，看着熟悉的景色，思绪飘回多年前。
那次学校航空讲座，周凌峰作为最年轻的机长登台。
他穿着笔挺的制服，肩章雪白，英俊得让人心动。
他的演讲条理清晰，每句话都掷地有声。
林若妍的心跳得飞快，觉得阳光都落在他身上。
突然，一只软乎乎的小手牵住她。
低头一看，是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，眼睛像极了周凌峰。
“晓彤！”身后传来周凌峰急切的声音。
他快步走来，看到林若妍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他皱眉看向女孩：“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？”
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到林若妍身后，紧紧抓着她的衣角。
林若妍呆呆地看着周凌峰，脑中一片空白，问道：“她是？”
周凌峰沉默几秒，平静地说：“我和曼婷的孩子。”
林若妍心头一震，血液仿佛被冻住。
她眼神发直，脑中疯狂计算：女孩七八岁，难道离婚前他就和沈曼婷在一起了？
这个猜测如岩浆般灼烧她的心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周凌峰走上前，掰开女孩抓着林若妍的手，交给助理。
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他语气疏离，“晓彤有自闭症，没想到她会这么亲近陌生人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要走。
林若妍喉咙一哽，大声喊：“所以你和沈曼婷早就开始了？”
周凌峰脚步一顿，身体微僵，却没回答，径直离开。
他的背影像一根针，刺进林若妍的眼中。
寒风刮过机场，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，喊道：“周凌峰！你怎么能这样对我？”
无人回应，只有他的黑色轿车无情驶过。
晚上，林若妍把自己关在房间，床上摆满与周凌峰的回忆。
有合照、航线图册、结婚证、离婚证，边角泛黄却擦得干干净净。
她眼眶发涩，心底泛起涟漪。
这些东西，她珍藏了8年，视若珍宝。
可想到周凌峰的背叛，每件物品都像刀割她的心。
她咬牙将东西塞进垃圾桶，泪水却止不住流下。
04
深夜，林若妍翻来覆去睡不着，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她打开微信，看到周凌峰发了一条朋友圈。
犹豫几秒，她点开一看，是他和沈曼婷的婚纱照。
她手指颤抖，祝福的评论像针刺得她喉咙哽咽。
她终于明白，她和周凌峰的过去已成泡影。
想到那个叫晓彤的女孩，她抚摸小腹，鼻尖泛酸。
她也曾怀过周凌峰的孩子，可儿子出生不到一天就夭折了。
不久后，周凌峰提出离婚，留她独自面对伤痛。
梦里，她抱着死去的孩子，坐在病床上。
外面风雪交加，周凌峰背对她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她想喊，却发不出声，泪水混着寒风流下。
清晨，林若妍站在镜子前，双眼通红，满是疲惫。
她刚挂好毛巾，林美华猛地推门进来，举着手机怒问：“迫降是你完成的，为什么采访换成了沈曼婷？”
林若妍目光黯淡：“公司安排的。”
林美华语气陡高：“你飞了3500小时，沈曼婷才800小时，她凭什么替你？”
她气得要去找公司理论。
林若妍无奈地说：“不用去了，老板说我家庭不完整，不适合机长的宣传形象。”
林美华愣住，脸色僵硬。
林若妍失落地走过她身边，出了家门。
雪花飘落，机场方向的车流冷清。
她却转身走向城郊墓园。
墓园寂静，新雪盖住石碑。
她来到一处小墓碑前，上面只有出生和死亡日期，相隔不到一天。
她放下雏菊，轻轻拂去碑上的雪。
“宝贝，你知道吗？你有个姐姐了。”她声音温柔，“她很漂亮，像你爸爸。”
泪水在眼眶打转，她哽咽道：“可惜你没能长大，不然一定也很可爱。”
她低声说：“如果当初你没走，爸爸会离开我们吗？”
手机铃声突然响起，屏幕显示“周凌峰”。
她愣住，接起电话，听到他冷硬的声音：“把你妈带走！”
没等她反应，电话已挂断。
她想起早上与母亲的对话，明白他的意思。
她匆匆离开墓园，拦下一辆出租车：“师傅，去紫云别墅！”
车子疾驰，停在别墅前。
林美华站在门口，脸涨得通红，指着别墅大骂：“周凌峰，你这个没良心的！”
“害我女儿流产，还拍拍屁股走人，现在必须跟我女儿复婚！”
林若妍脸发烫，冲过去拉住母亲：“妈，别闹了，回家吧。”
沈曼婷挽着周凌峰走出来，皱眉责问：“林机长，你指使你妈来撒泼，太下作了吧？”
林若妍低头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带她走。”
“啪！”林美华一巴掌扇在她脸上。
“你还跟她道歉？她抢了你男人，你傻啊？”林美华气得发抖。
林若妍脸火辣辣地疼，红着眼说：“当初是你逼我离婚，说我不签字你就跳楼。”
“现在我们没关系了，妈，认清现实吧！”
林美华还想骂，林若妍攥紧拳头，大喊：“你逼死了爸，还想逼死我吗？”
全场瞬间安静，林美华愣住。
林若妍拉着母亲快步离开，身后传来周凌峰的声音：“晓彤，别怕，那是两个疯女人。”
05
出租车上，林若妍耳边回荡着周凌峰的话，像刺扎在心上。
林美华喋喋不休：“你怎么这么没用？让那狐狸精骑到你头上！”
林若妍额头贴着冰凉的车窗，雪花飘落，凄凉而美丽。
她脑中闪回十几年前的除夕夜。
家里热热闹闹，亲戚朋友围坐一桌。
林美华突然摔下筷子，指着林父骂：“窝囊废！要不是你说能当机长，我会嫁给你？”
林父脸色灰败，默默喝酒。
第二天，他倒在雪地里，身旁是空农药瓶。
从此，林若妍的童年温暖被冰雪冻结。
她闭上眼，强压住悲痛，将泪水藏进黑暗。
有人一生被童年治愈，有人却在治愈童年的伤。
她不仅要治愈童年，还要面对背叛的痛。
为了逃避痛苦，她一头扎进模拟舱，从清晨练到深夜。
引擎的轰鸣盖住内心的嘈杂，缓解她的伤痛。
这天，她做完体检，远远看到周凌峰和沈曼婷牵着晓彤走进大厅。
她脚步一顿，水杯“嘭”地摔在地上，热水烫红了小腿。
所有目光聚过来，沈曼婷假意扶她：“没事吧？”
林若妍咬牙站起，脸色苍白，看了眼冷眼旁观的周凌峰：“没事。”
她强撑着往外走，每步都疼得钻心。
晓彤突然跑来，递上创口贴：“姐姐，给你。”
林若妍愣住，接过创口贴，烫伤的痛竟奇迹般减轻。
周凌峰快步过来，拉走晓彤，冷冷说：“机场多的是创口贴，不用你给。”
他掏出一张红色请柬：“除夕前一天婚礼。”
林若妍心头一震，请柬刺眼得让她无法伸手。
周凌峰塞给她：“我们有家庭了，你来，也算对过去的一种和解。”
请柬沉甸甸，烫得她眼睛发酸。
她鼓起勇气问：“能不能给我一句解释？”
周凌峰语气平淡：“我喜欢过你，但只是喜欢。”
这句话如寒风，刮得她脸生疼。
她不知怎么走出大厅，小腿的烫伤远不及心里的撕裂感。
远处，陈泽昊看到这一切，走过来问：“心死了吗？”
雪花落在林若妍睫毛上，她苍白的脸看向他，沉默不语。
陈泽昊担忧地说：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她抽回手，声音微弱却坚定：“谢谢，我自己可以。”
她迎着风雪离开，双腿沉重，摇摇欲坠。
她想起一个月前的体检，医生说：“你手抖、反胃、失眠，抑郁症躯体化严重，不适合再飞了。”
06
林父去世后，林若妍很少去医院，吃药更是屈指可数。
恐惧像种子，在她心里扎根，拔不下来。
几天后，周凌峰在微博公开与沈曼婷的未婚关系。
公司宣布沈曼婷取代林若妍，晋升为机长。
林若妍熬了5年才等来的机会，就这样被夺走。
不甘像针扎在她胸口，疼得难以忍受。
她冲去找陈泽昊，急问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陈泽昊叹气：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，去问周凌峰吧。”
林若妍愣住，眼神失神。
陈泽昊走上前，语气带警告：“在航空圈，能力只是一小部分。你得罪了周凌峰，嫁给我是最好的出路。”
林若妍紧盯他，握拳道：“我不信航空圈没我的立足之地。”
她从后台离开，心想培养一名女机长有多难，每一次飞行都在烧钱。
外面风大，她拨通周凌峰的电话，声音尽量平静：“我们见一面。”
周凌峰不耐烦：“没空。”
她咬牙问：“为什么晋升给沈曼婷？”
他嗤笑：“她是我未婚妻，我帮她不是应该的？”
林若妍想说“可你……”，却被打断。
“以你的状态，能飞好机长吗？”周凌峰冷冷地说。
他继续道：“你的心理病历在我手上，辞职还能留点体面。”
他的话像刀，剜进她的骨缝。
电话挂断，耳鸣和心跳搅成一团。
她抬头看到荧屏，新闻播报：“星驰航空金牌机长周凌峰与副机长沈曼婷将举行盛大婚礼，男方购置私人岛屿并送出1.2亿元钻戒。”
林若妍眼尾泛红，泪水滑落，越擦越模糊。
她想起与周凌峰在一起时，宋家没人欢迎她。
他们只能在外独立生活，处处碰壁。
周凌峰曾握着她的手说：“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给你。”
她满心期待，却没等到。
儿子夭折后，周凌峰彻夜不归，不回消息。
她抱着手机等到天亮，也没等来一句解释。
风雪加深，她漫无目的地走，直到天黑才回家。
推开门，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林美华房间出来，系着皮带。
她愣住，母亲平静地说：“我要结婚了。”
林若妍什么也没说，上楼关门。
黑暗吞噬四周，她躺在床上，泪水淌过。
她给陈泽昊发短信：“我愿意嫁给你。”
07
林若妍也不知为何答应陈泽昊。
或许是害怕孤独，怕自己掉进无尽的黑夜。
房间安静得可怕，她强迫自己入睡。
可脑子里全是父亲倒在雪地、母亲的咒骂、孩子被推入太平间的画面。
她哭得嗓子哑了，周凌峰却只丢下离婚协议，转身离开。
梦境与现实交织，将她拖进深渊。
她从梦中惊醒，伸手却只抱住湿透的枕头。
凌晨两点，她含泪望向窗外的黑暗。
她披上外套，走进一家酒吧，要了杯威士忌。
酒精麻痹了她的痛，她一杯接一杯地喝。
酒吧角落，几个女人高声聊天：“听说沈家钓到金龟婿了？”
“沈曼婷命真好，门户相当。”
“周凌峰的前妻是航空女神林若妍。”
“听说林若妍为了事业打掉孩子，现在名利双收，也不知后悔不。”
林若妍握杯的手一抖，冲过去质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那女人慌了，想走，林若妍抓住她：“我儿子出生就夭折了，谁让你造谣？”
女人挣扎，骂道：“神经病！喝醉撒疯！”
同伴拉着她离开，扔下一句：“活该周凌峰不要你！”
林若妍瘫坐回椅子，一饮而尽烈酒。
她踉跄走出酒吧，寒风让她稍清醒。
她拨通周凌峰的电话，只听到：“对不起，用户已开启防骚扰。”
机械音像一巴掌，她泪水涌出。
她打开微信，给周凌峰发消息：“我不知道我错在哪，为什么要离婚？孩子的事，我跟你一样难受。”
消息发出，红色的感叹号刺痛她的眼。
她继续打字：“这8年我没睡过安稳觉，梦里都是你离开的背影。”
风越来越冷，她缩在酒吧门口，身体颤抖。
她又打：“如果没看到你女儿，我是不是永远不知道真相？”
泪水模糊屏幕，她昏昏睡去。
天边泛白，雪花落在她身上。
一把黑伞罩住她，周凌峰冷冷地说：“给曼婷发挑衅信息，很好玩？”
林若妍懵了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他甩出手机，里面全是她和他的旧合照。
她急忙否认：“不是我发的！”
周凌峰脸色阴沉：“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离婚吗？因为你表里不一，恶心！”
他警告：“再挑衅曼婷，我让你在港城消失！”
他收伞离开，雪花落在林若妍身上。
08
从那天起，林若妍没再见过周凌峰。
训练室里，同事们议论：“沈曼婷被叫去模拟舱，周机长亲自指导。”
林若妍戴上耳机，调大音量，独自练习起落架操作。
只有机械的重复，才能让内心安静。
晚上，陈泽昊来接她：“我订了唐顿酒店的晚餐，走吧。”
饭后，他单膝跪地，将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：“从今以后，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钻戒冰凉，林若妍眼神黯淡。
她问：“是什么让你坚持等我8年？”
陈泽昊握住她的手，反问：“那你呢？是什么让你等周凌峰8年？”
林若妍胸口一震，说不出话。
陈泽昊轻抚她的脸：“跟我在一起，想笑就笑，想哭就哭，别憋着。”
林若妍强忍泪水：“谢谢你。”
离开包厢，陈泽昊牵起她的手，掌心的温暖让她一怔。
她想起8年前，周凌峰最后一次接她出院。
那天阳光明媚，她想牵他的手，却被躲开。
那错开的手，像刺扎进她心底。
电梯口，经理正迎接客人，看到周凌峰一家三口走来。
周凌峰的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，眼神一滞，变得冰冷。
晓彤怯生生地看向林若妍，似想靠近。
沈曼婷阴阳怪气：“若妍跟陈总裁成一对儿了？”
陈泽昊护住林若妍：“她答应了我的求婚，婚礼日期定了会邀请你们。”
沈曼婷嘴角一抽，想说什么，被周凌峰打断。
他冷冷说：“管好你的女人，别让她再给我发骚扰短信！”
林若妍愣住，脸色惨白，想解释却无从开口。
周凌峰冷冷看她一眼，带着沈曼婷和晓彤离开。
陈泽昊温柔地说：“我相信你。”
一周后，公司公布晋升人选，沈曼婷毫无悬念入选。
林若妍只是陪跑，需通过模拟机考核。
回到家，她闻到饭菜香，林美华难得做了她爱吃的菜。
“若妍，我和秦叔叔准备除夕前一天结婚。”林美华笑着说。
林若妍筷子一僵，闷头吃饭。
她忍不住问：“为什么是除夕前一天？”
林美华理所当然：“除夕前一天结婚，除夕就能团圆啊！”
“一家团圆”像刀，刮过林若妍耳膜。
她低头扒饭，泪水落在碗里。
09
第二天，领导带来消息：“沈曼婷住院，放弃考核。”
不出意外，林若妍通过考核就能当机长。
陈泽昊心疼地抚摸她的头发：“晋升后多休息，别飞长航线了。”
林若妍想起医生的话，点头：“好。”
她看向陈泽昊，认真地说：“考核后，我会放弃国际航线，留在港城，做你的妻子。”
她想，人活一辈子，最多百年。
她不想再把不甘耗在回忆里。
陈泽昊眼底闪过星光：“好。”
模拟机外，同事们议论纷纷。
上司目光在她身上打量，她站定，看向评委席。
周凌峰坐在中间，她迅速收回视线，压下杂念。
她踏进模拟机，面对接连不断的危机。
她握紧操纵杆，每一动作精准熟练，倾注半生心血。
这次，她不是为母亲，而是要与过去告别。
“考核结束”弹出，全场掌声雷动。
林若妍走出模拟机，嘴角微扬。
她通过考核，成为最年轻的女机长。
晋升仪式上，警察突然拦住她：“因职场斗争故意伤害同事，你的飞行执照被撤销！”
全场哗然，林若妍愣住，完全不解。
警察要带她走，她才知是沈曼婷举报她，指她策划车祸。
陈泽昊赶到，试图帮她。
10
林若妍被带到看守所，内心一片冰冷。
她回忆起沈曼婷的挑衅，发现她曾篡改自己的飞行数据。
她感到被所有人背叛，母亲却逼她自杀保名声。
林美华塞给她药瓶：“我们家只能有航空女神，不能有丑闻！”
林若妍愣住，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母亲之口。
林美华冷冷说：“死前留遗书，说你没犯罪，保住女英雄的名声。”
她转身离开，周围一片死寂。
林若妍捏着药瓶，回到房间，手发麻。
父亲倒在雪地的画面再次浮现。
手机亮起，周凌峰发来一张全家福。
沈曼婷的语音紧随其后：“若妍，别怪我诬陷你，我为了凌峰筹划了太久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！”
“网上骂你的人都说你该消失，我也是这么想的！”
林若妍脸色惨白，唇被咬出血。
她觉得8年的执着是个笑话。
她扭开瓶盖，仰头喝下药。
液体灼烧喉咙，胃里像燃起大火。
她天旋地转，跪倒在沙发前。
她挣扎爬向茶几，摸出全家福，紧握在手。
泪水砸在照片上，她哽咽：“爸，我怨你懦弱，抛下我。”
剧痛袭来，她蜷缩成一团。
“我在想，如果你在，我的日子会不会不一样？”
血从嘴角流下，染红白衣。
她喃喃：“我跟你一样，都是胆怯的人……”
乔倾城和林美华的话在她脑海回荡。
她不甘，抹去下颚的血，按下录制键。
“我是林若妍，我没堕胎，我的儿子出生就夭折了。”
“我很爱他，想他，所以要去陪他了。”
风雪呼啸，她的喘息声越来越弱。
“我全靠自己成为机长，没走后门，没害人。”
她吐出一口血，溅在屏幕上，像红梅绽放。
“沈曼婷说我撞人，不是真的，我用命证明。”
她保存视频，连同沈曼婷的语音，定时开庭日发布。
做完这些，她倒在地上，意识模糊。
11
紫云别墅，书房灯火通明。
周凌峰坐在桌前，心中不安，手握紧又松开。
他拉开抽屉，里面全是林若妍的照片，笑容明亮。
8年前，林美华将婴儿塞给他，尖声说：“若妍要当机长，孩子做死胎处理！”
往事刺痛他的心，他猛地关上抽屉。
晓彤穿着睡衣走进来：“爸爸，你怎么不睡？”
她的眼睛像极了林若妍，周凌峰心尖一痛。
他抱住她，柔声说：“如果妈妈不是那样，该多好……”
第二天，法院外记者云集。
公司高层和律师团入场，等着林若妍。
周凌峰站在人群前，眉头紧皱：“她还在逃避？”
庭审结束，他走出法庭。
女记者冲上来：“周机长，您知道您前妻自杀了？”
周凌峰一僵，接过手机。
屏幕上，林若妍满嘴鲜血，泪流满面：“我没堕胎，我的儿子夭折了……”
“我很爱他，现在要去陪他了……”
周凌峰脑中嗡嗡作响，声音模糊。
记者追问：“您知道沈曼婷诬陷她，还怂恿她去死？”
他下巴紧绷，舌头僵硬。
沈曼婷的语音播放：“若妍，别怪我，我为了凌峰筹划了太久。”
“网上都说你该消失，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周凌峰脸色苍白，心口像塌了一块。
他推开人群，冲向停车场，猛踩油门。
他不信林若妍会死，脑中全是疑问。
她为何说孩子是儿子？明明是女儿。
她为何说孩子夭折？明明是她要处理掉！
她否认伤害沈曼婷，可证据确凿。
恐惧涌上心头，他怕真相被掩盖。
在林家楼下，他看到林美华挽着男人，笑着走来。
林美华怒骂：“你还有脸来？害我女儿，毁我名声！”
周凌峰冷冷问：“若妍呢？”
林美华尖声：“晚了！三天内恢复她名誉，不然我捅出你的破事！”
他转身离开，风雪中，林美华的骂声回荡。
12
周凌峰开车到僻静处，手机上沈曼婷的电话不停闪烁。
他拨通保镖电话：“查林若妍最近去过哪。”
保镖惊讶：“她不是自杀了？新闻都炸了……”
“查！”周凌峰吼道，手青筋暴突。
挂断电话，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。
保姆打来电话：“先生，晓彤躲在房间哭，不吃饭。”
周凌峰心痛，回到家，接过布朗尼和牛奶。
他敲门：“晓彤，是爸爸，开门。”
门后只有抽泣声，他轻声哄：“李奶奶做了你爱的布朗尼。”
他想起林若妍爱吃布朗尼的俏皮模样。
晓彤遗传了她的嘴馋和倔强。
他蹲下身：“有什么心事，告诉爸爸。”
晓彤仍不回应，他让保姆拿钥匙。
门开，晓彤蹲在角落，抱着毛绒兔子，眼睛红肿。
看到他，她轻喊：“妈妈……”
周凌峰心一揪，快步抱住她。
晓彤泪流满面，攥着他的衣领：“我要妈妈……”
他心疼得闭眼，递上布朗尼：“先吃点，妈妈会不高兴的。”
晓彤摇头，哭着抓紧他。
保镖电话打来：“林若妍最后出现在城南老小区。”
周凌峰把晓彤交给保姆，冲出门。
夜风呼啸，他飞驰到城南。
楼道黑暗，台阶咯吱作响。
房东抱怨：“租房的女人自杀了，晦气！”
周凌峰冷冷说：“闭嘴。”
门开，血腥味扑鼻，沙发上血迹触目惊心。
药瓶滚落地板，屋内空荡荡。
周凌峰盯着血迹，脑中浮现林若妍蜷缩的模样。
他喉咙干涩，问房东：“人呢？”
房东缩着脖子：“被一个帅哥背走了，救护车都没到。”
周凌峰想到陈泽昊，拨通他的电话。
13
电话接通，陈泽昊冷淡：“你问这个干嘛？”
周凌峰咬牙：“她在哪家医院？给我地址！”
陈泽昊冷笑：“你管不着。”电话挂断。
周凌峰点开公司空管软件，找到陈泽昊的定位。
红点显示在城南人民医院急诊大楼。
他冲下楼，猛踩油门，夜色如墨。
医院大厅消毒水味刺鼻，灯光惨白。
他冲到电梯口，看到担架推着盖白布的身体。
一绺黑发垂落，白布下轮廓模糊。
陈泽昊跟在担架旁，憔悴不堪。
周凌峰扑上去要掀白布，被陈泽昊一拳打倒。
“滚！若妍是我的未婚妻，别碰她！”陈泽昊怒吼。
周凌峰喉咙刺痛：“我不信，她那么在乎飞行，怎么会死？”
陈泽昊冷笑：“你放任沈曼婷陷害她，她才走上绝路！”
周凌峰揪住头发，太阳穴突突跳。
他声音颤抖：“她的遗言是真的吗？”
陈泽昊甩开他：“你什么时候信过她？每次都怀疑她！”
周凌峰喊：“让我看她一眼！”
电梯门合上，陈泽昊挡在外面：“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她。”
周凌峰愣住，只能看着白布消失。
电梯内，陈泽昊掀开白布一角，看着林若妍苍白的脸。
他握住她冰凉的手：“若妍，别为别人活了。”
医生说：“何少爷，许小姐已转到秘密病房，全力抢救。”
陈泽昊松口气，问：“她什么时候能醒？”
医生叹气：“看她的求生意志，最快几天，也可能永远不醒。”
陈泽昊紧握她的手，盯着她安静的脸，叹息一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