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6年,江城纺织厂,这里是个热闹的地方,也是个充满故事的地方。
傍晚六点,下班铃声一响,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,女工们像潮水一样从车间里涌出,她们谈笑着,打闹着,一天的工作疲劳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。
然而,在这股人流中,有一个人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她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挤来挤去,男工们会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通道。她就是林雪晴,十九岁,纺织厂的一朵花。她的细腰仿佛一捻就会断,眸光带水,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怜爱。
雪晴不仅长得漂亮,还爱跳舞。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城西的“蓝月亮”舞厅。那里的霓虹灯是进口的,五颜六色,仿佛能把人带进一个梦幻的世界。舞厅里总是放着那首《路灯下的小姑娘》,每次听到这首歌,雪晴就会忍不住跟着节奏摇摆起来。
每当雪晴出现在舞厅里,她总是最亮眼的那一个。她身着一身碎花裙,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,仿佛一朵盛开的喇叭花。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塑料高跟鞋,虽然不是什么名牌,但在她的脚下却显得格外有韵味。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,每一个转身,每一个微笑,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。
男工们私下里都叫她“厂花”,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,更是因为她的气质和才华。然而,对于这个称号,雪晴却并不在意。她只知道,在舞厅里,她可以忘记一切烦恼,尽情地释放自己。而她的舞姿和笑容,也成为了江城纺织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“蓝月亮”舞厅的暗处,坐着一个男人。他叫赵铁军,三十二岁,是江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“铁军帮”老大。他的平头显得干净利落,脖颈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,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他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,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舞池中的那个身影——林雪晴。
雪晴身着碎花裙,在舞池中翩翩起舞,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。她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微笑,都深深地吸引着赵铁军的目光。
“哥,看上了?”赵铁军的手下阿坤凑了过来,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舞池中的雪晴。
赵铁军没有回答,只是舔了舔后槽牙,眼中闪过一丝自信。他放下手中的啤酒瓶,轻轻地敲了敲桌面,说:“三天,我要她坐到我腿上。”
阿坤听了,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他知道,赵铁军看上的女人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他拍了拍胸脯,说:“哥,你放心,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。”
赵铁军却摆了摆手,说:“不,这次我要亲自出马。”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雪晴的身上,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。
雪晴并不知道,自己已经成为了赵铁军的目标。她还在舞池中尽情地舞蹈着,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快乐。而赵铁军则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,准备一步步地接近她,得到她。
那天,雪晴刚走出纺织厂的大门,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。平常那些喜欢围着她转的男工们,今天都躲得远远的,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。
“怎么了?”雪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她快步走回家,却发现家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。她挤进人群,只见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,母亲坐在地上,泪流满面。
“妈,怎么了?”雪晴急忙跑过去扶起母亲。
“你爸……你爸他赌债欠了五千块,债主找上门来了,把家里能搬的都搬走了。”母亲泣不成声地说。
雪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差点晕倒在地。五千块,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,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。
她,安慰了母亲几句,然后毅然走出了家门。她知道,这个时候,她必须坚强,她想着去向厂里的同事们借钱。
然而,就在她走出家门不远的地方,四个混混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。他们嬉皮笑脸地围着雪晴转,口中说着不干不净的话。
雪晴惊恐地往后退,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。她心中绝望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了她的身边。车窗缓缓降下,是赵铁军。
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四个混混,然后拿起一根棍子,一棍子敲在领头混混的头上。混混们被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逃走了。
赵铁军从车里走出来,递给雪晴五千块钱:“拿给叔看病,就说我送的。”
雪晴愣住了,她没想到赵铁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,更没想到他会帮她解围。她接过钱,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谢谢你,铁军哥。”
赵铁军笑了笑,没说话。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自信,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雪晴看着赵铁军离去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她知道,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善类,但他的出现,却让她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希望。
厂里评先进的结果出来了,红榜上却没有雪晴的名字。她愣在原地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她知道,自己为了这个先进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,却因为一些不公平的原因被挤了出去。
铁军看在眼里,乐在心里。他知道又有机会了。于是,他连夜找关系,送了两条“红塔山”出去。
第二天,红榜重新贴了出来。林雪晴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,全厂哗然。同事们议论纷纷,猜测着背后的原因。
雪晴看着红榜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她知道,这份荣誉并不是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获得的,而是铁军帮忙的结果。她不想欠人情,尤其是铁军这样的人情。
铁军走过来,拍了拍雪晴的肩膀:“别担心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雪晴抬起头,看着铁军的眼睛:“谢谢你,铁军哥。但我不想欠你的。”
铁军笑了笑:“傻丫头,你是我妹妹,我帮忙是应该的。”
雪晴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。她知道,铁军对她的好,她无法拒绝。
“明天一起吃个饭吧?”铁军说,眼神不容置疑。
“不用了,铁军哥。”雪晴拒绝着。
“怎么,不给哥哥这个面子?”铁军的话语中藏着压力。
雪晴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周五的傍晚,天边的晚霞像是被火烧过一样,红得耀眼。雪晴站在厂门口,犹豫着要不要去赴铁军的约。她知道,这顿饭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,更像是一场鸿门宴。
“雪晴,铁军哥在等你呢。”一个小伙子跑过来,眼神乖乖地说,“他让我告诉你,他在‘望江楼’等你,说只想吃顿饭,算你还他人情。”
雪晴叹了口气,她知道自己欠铁军的太多了,这顿饭她是非去不可的。于是,她整了整衣服,向“望江楼”走去。
“望江楼”是江城新开的一家餐厅,装修得十分豪华。雪晴站在门口,有些手足无措。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“雪晴,你来了。”铁军从里面走出来,看到雪晴,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,“快进来吧,我已经点好菜了。”
雪晴跟着铁军走进包间,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,色香味俱全。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,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。
“铁军哥,你点这么多菜,太浪费了。”雪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