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兄弟明算账，何况咱俩只是夫妻呢~”

我老公张浩明脑溢血住院，医生说手术费要35万救命。

我当场掏出记了12年的账本："AA制是你定的规矩，我最多出一半，多一分都不行！"

12岁女儿小辰哭着求我："妈，爸爸都这样了，你就别算账了！"

我甩开她的手，冷着脸说："让他自己想办法，我回姥姥家！"

周围病人家属都骂我狠心，但他们不知道我被骗了12年——

从怀孕8个月开始，这个男人突然提出AA制，连孩子奶粉钱都要平摊！

我省吃俭用攒钱开工作室，他却把我当什么？

生育工具？免费保姆？

可当我愤怒地回到姐姐家，看到满桌子的银行汇款单时，彻底傻眼了...

一

ICU外面的走廊里挤满了人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发酸。

「林女士，您丈夫的手术费用需要35万，请尽快准备。」医生拿着病历夹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
我从包里掏出那个用了12年的小账本，翻到最新一页。

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们家这个月的每一笔开销：水电费612元，我出306，他出306；小辰的补习费800元，我出400，他出400；就连昨天给小辰买双运动鞋259元，都被我工工整整记在了账本上：我出129.5，他出129.5。

「医生，我最多出17万5千，剩下的你们找我婆婆要。」

旁边的小辰拉着我的衣袖，眼泪哗哗往下掉。

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解。

「妈，爸爸都这样了，你就别算账了行不行？」

她的声音颤抖着，12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。

我甩开她的手，力气可能大了一点，她踉跄了一下。

「AA制是你爸定的规矩，当初他说得清清楚楚，家里所有开销都要平摊。现在他躺在里面了，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？」

医生愣了一下，大概没见过这种场面。

他看看我，又看看哭泣的小辰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。

「那个，病人情况比较危急，手术拖不得...」

「我知道危急，但规矩就是规矩。12年前他怀孕8个月跟我提AA制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今天？」

我把账本啪地合上，里面夹着的几张收据掉在了地上。

小辰弯腰去捡，我看到她的肩膀在抽搐。

「妈妈，我求求你了，爸爸会死的...」她抬起头看着我，眼睛红得像兔子。

我心里其实也难受，但一想到这12年来的委屈，就硬着心肠说：「小辰，这是大人的事，你不懂。」

周围有几个病人家属开始窃窃私语。

「这女的心真狠，老公都要死了还算账。」

「现在的人啊，夫妻之间都这么计较。」

「孩子多可怜，妈妈这个样子。」

我扭头瞪了他们一眼，声音提高了八度。

「你们懂什么？被人骗了12年是什么滋味你们知道吗？」

那几个人被我吓了一跳，不敢再议论了。

但我知道，他们心里还是在骂我。

管他们呢，他们又不是我，他们又没有被人设计过。

小辰哭得更凶了，抱着我的腿不放。

「妈妈，哥哥知道爸爸住院的事吗？他会不会也很担心？」

小宇是我和前夫的孩子，今年19岁了。

前夫车祸去世的时候小宇才4岁，从那时起就跟姐姐生活，我每个月给他2000块零花钱。

「你哥哥在姥姥家，不用他操心。」我有点不耐烦，「再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。」

「可是爸爸平时对哥哥那么好...」

「好什么好？你哥哥又不是他儿子，他装什么好人？」

我越说越激动，声音越来越大。

「雅婷，你别这样说话。」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，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盒，「浩明平时待小宇像亲儿子一样，孩子懂事，想来看看有什么不对？」

我冷笑了一声。

「妈，您儿子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明，您还有心情管别人家的孩子？」

婆婆被我说得一愣，眼圈红了。

「雅婷，你怎么说话呢？我是心疼浩明，但小宇也是个好孩子...」

「行了行了，现在最重要的是钱的事。」我打断她的话，「妈，手术费35万，我出一半，剩下的您想办法。」

婆婆听到这个数字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
她今年60多岁了，退休金一个月3000多，哪里拿得出17万多？

「雅婷，这么多钱，我...」

「没钱找亲戚朋友借，找银行贷款，总有办法的。」我把账本收进包里，「反正AA制是浩明定的规矩，我只出一半。」

小辰哭得更凶了，抱着我的腿不放。

「妈妈，我把压岁钱都给你，你救救爸爸吧。」

她的压岁钱总共也就几千块，杯水车薪。

但看到她这么懂事，我心里又软了一下。

不过想到张浩明12年来的种种行为，我又硬下心来。

「小辰，你还小，不懂大人的事。你爸爸有你奶奶，有你姑姑，他们会想办法的。妈妈现在要回姥姥家，你自己在这里等着。」

「妈妈，你不能走，你不能丢下我和爸爸...」

小辰的哭声撕心裂肺，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。

我弯腰把她的手掰开，她的小手指甲都抠进了我的肉里，但我还是狠心把她推给了婆婆。

「小辰，你奶奶会照顾你的。」

说完我就往电梯走，根本不管身后小辰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
「妈妈，你别走，妈妈...」

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，我听见有人说：「这女的真不是东西，孩子这么小就丢在医院。」

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她怎么能这么狠心？」

「那孩子太可怜了，摊上这么个妈。」

我在电梯里冷笑。

不是东西？

狠心？

他们懂什么？

这12年来我省吃俭用攒钱开工作室，连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。

每个月工资到手，先算清楚家里的各种开销，平摊完了，剩下的钱我要存一半起来攒着开工作室，另一半用来维持基本生活。

我已经41岁了，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。

而张浩明呢？

表面上跟我AA制，实际上把我当什么了？

生育工具？

免费保姆？

还是说，他根本就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？

电梯到了一楼，我掏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。

「雅芳，我现在过去，有话跟你说。」

电话那头姐姐的声音有点慌，还有点颤抖。

「雅婷，浩明他...他的情况严重吗？」

「生死未卜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。」我走出医院大门，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，「雅芳，我现在想明白了，张浩明就是个骗子，我被他骗了12年。」

「别这么说，浩明他...」

「别提他，我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恶心。」

我挂了电话，站在医院门口。

外面下着小雨，我没带伞，就这么走在雨里。

9月的雨还带着夏天的闷热，落在身上黏糊糊的。

但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，满脑子都是这12年来的委屈。

12年了，整整12年。

从小辰出生到现在，我们家的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。

孩子的奶粉钱，我出一半。

孩子的尿布钱，我出一半。

孩子的玩具钱，我出一半。

甚至连给孩子买个棒棒糖5块钱，他都要我出2块5。

他说这是为了家庭和谐，说这样账目清楚不会有矛盾。

放屁！

这分明就是把我当外人。

真正的夫妻会这样算账吗？

我越想越气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
路上的车开过去，溅了我一身泥水，我也懒得躲。

反正已经够狼狈了，还怕什么？

二

姐姐住的小区离医院不远，我打车过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。

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刚才在医院的事，越想越窝火。

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好几次，大概是看我浑身湿透的样子，有点担心。

「姑娘，你没事吧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？」

「不用，谢谢。」我简短地回答，不想跟陌生人解释我的狼狈。

司机也识趣，没再多问。

到了姐姐家楼下，我付了车费，看着手机上的余额发呆。

工资卡里还有15万，定期存款里有20万，加起来刚好够我出的那一半手术费。

这些钱，是我这12年来一分一分攒起来的。

每个月工资到手8000多，交完各种平摊费用，再存一半进定期，我只能留3000多块钱生活。

3000多块钱在上海算什么？

连房租都不够，幸好我们有自己的房子。

买衣服只能等打折，买菜只能挑最便宜的，连坐地铁都要算着距离。

而这一切，都是为了攒钱开设计工作室。

那是我从大学开始就有的梦想，也是支撑我这12年来忍受一切委屈的动力。

现在张浩明出事了，要我拿出一半积蓄给他治病。

凭什么？

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，我们只是合伙人而已。

既然是合伙人，那就该按合同办事。

AA制就是我们的合同，一人一半，公平合理。

上楼的时候我还在想着12年前的那个晚上。

那时候我怀孕8个月，肚子大得像个皮球，走路都费劲。

张浩明下班回来，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。

「雅婷，我想跟你商量件事。」

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肚子压得我腰疼，没心思跟他聊天。

「什么事？」

「我觉得我们应该实行AA制。」

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「什么AA制？」

「就是家里的所有开销，我们两个人平摊。这样账目清楚，不会有矛盾。」

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。

「浩明，我现在怀着孕，你跟我说要AA制？」

「正是因为要生孩子了，所以更应该把账算清楚。」他拿出一个计算器，「你看，孩子的奶粉钱、尿布钱、疫苗钱，这些都不是小数目。如果不分清楚，以后肯定会有矛盾。」

我当时挺着8个月的大肚子，每天腰酸背疼，情绪也不太稳定。

听他这么说，我第一反应是他可能担心我花钱没有节制。

毕竟要生孩子了，开销确实会比较大。

而且我那时候已经辞职在家，没有收入，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。

他可能是担心经济压力太大，想要控制一下开销。

「那我现在没工作，怎么平摊？」

「你可以用之前的积蓄，等孩子大点了你再出去工作。」

我想了想，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。

而且我当时行动不便，也不想跟他争吵，就糊里糊涂同意了。

「好吧，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开始实行AA制。」

谁知道这一同意就是12年的坑！

孩子刚出生那会儿，我还在坐月子，浑身疼得要命。

张浩明就开始算账了。

「奶粉钱1200，你出600，我出600。」

「尿布钱300，你出150，我出150。」

「疫苗钱380，你出190，我出190。」

当时我还以为这只是暂时的，等我身体恢复了，重新工作了，就会恢复正常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