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财阀唯一的千金。
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尽数捧到我面前,想发生的事都会发生。
唯独一件事没能实现,就是让我的未婚夫死。
收到他贱兮兮发来的结婚日程安排,我将房间砸得稀巴烂。
我扔下一张卡:“谁杀了他,这张卡归谁。”
面前一群黑衣人低着头,颤抖着不敢吭声。
也是,黑白通吃的靳家独子无人敢惹。
但我一定得整他,毕竟,他痛苦我才开心。
靳家老爷子九十大寿,靳沉献礼时,一只癞蛤蟆从礼物里蹦到老爷子脸上。
老爷子被吓晕,众人谴责下,靳沉面色煞白。
现场乱成一团,我微微扬起唇角,对上了靳沉阴森的目光。
我心情大好地回到家,随手将未送出去的贺礼甩在手边。
一条两米多长的蛇从包装盒里游出来,缠上了我的手。
我怔住,随即又大笑起来。
不愧是青梅竹马,想到一块去了。
1.
手腕上的蛇吐着蛇信子,蛇身柔软,呈现蓝色金属光泽。
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。
意外的乖顺。
我拍下和它互动的视频发给靳沉。
“感谢勒少送来的爱宠,找来这么大的蓝巴伦费了不少心思吧。”
这个品相,可不是单纯花钱就能弄到的。
那边回得很快。
靳沉的声音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笑意,像是一点也没被宴会上的事影响到:
“未婚妻懂我的心意就好。”
虚伪!恶心至极!
我尖叫着喊人将蓝巴伦拿走。
好一个心意。
要不是他率先赠礼,在宴席上出丑就是我了。
又被他暗算了。
这口恶气,必须加倍加倍加倍出出去。
我正计划着如何复仇,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“这可是最大财阀的独生千金,被发现我们就惨了,真的要动手吗?”
“别讲废话,为靳少爷办事,他会保住我们的。”
亏我昨晚还短暂愧疚了一下,弄死自己未婚夫的想法是不是太恶毒了。
我的未婚夫派人杀我的时候可是很果断呢。
我瘪嘴摇了摇头。
果然本小姐还是太善良了。
听脚步声只有两个人而已。
我静步走到门后,在门被打开的瞬间,一棍子敲在其中一位后脑勺。
转身,在另一位脸上喷上大量防狼喷雾。
我一脚踹向他们的腿窝处,两人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,我顺势抬脚踩上他们的手,来回碾压。
靳沉也真是的,不知道我从小学习防身术吗?派这两个蠢货过来。
不对!他居然敢小瞧本小姐!
靠!
“说吧,靳沉给了多少,我出十倍,你们替我杀了他。”
两人支支吾吾:“不是的,沈小姐。”
“不说的话就去死吧。”
我扔下一把匕首。
“本小姐大发慈悲,给你们自己动手的机会。落到我手上的话可是要考虑先剥皮还是抽筋了。”
两人还哆嗦着妄想替自己解释什么。
我蹲下身,漫不经心地将匕首在他们脖颈处来回剐蹭。
“谁惹我家大小姐生气了?”
靳沉大步从门外走来。
他穿着白衬衫,胸前几颗未扣上的纽扣看得出来得匆忙。
刚好,省得我去找他算账。
我假装抽泣地扑进他的怀里:“未婚夫,有人要谋害你未婚妻。婚礼在即,我好害怕,我要告诉两边家长,彻查到底。”
靳沉被我这幅样子恶心到了,身体一僵。
过了一会,他悄然推开我。
他故作不知情的样子,表现得很气愤。
“胆大包天!来人。给他们俩带到靳家密室,小爷亲自审问。”
带到靳家地盘,不就是靳沉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我赶紧阻拦:“还是算了,我自己来问。小辈的事还是不要惊扰长辈了。”
“未婚妻受到惊吓都哭了,现在需要好好休息,这种事交给你未婚夫就行。”
话落,靳沉带来的保镖迅速将地上两人拖走。
他行云流水的一套,合情合理地带走了人证。
我气得死死咬住牙,却没合理的理由制止。
“不早了,我要睡了。”
不给他说话的时间,我一脚将他踹了出去,重重关上门。
贱人!贱人!贱人!
我一定要杀了他!
2.
我和靳沉的婚事,在我还是个未成型的胚胎时就定下了。
为了给两个娃娃培养感情,他们将还不会说话的我们关在一个房间。
没有佣人,没有食物,没有玩具。
能看到的只有彼此。
在小小的我意识到怎么哭喊都无果时,牵上了面前靳沉的手。
无他,只是想掐哭他找点乐趣。
外人说我是天生的坏种,要不是生在沈家,早该下一万层地狱。
可我偏偏运气好,我不仅生在沈家,还是唯一的继承人。
也不能说运气好,毕竟我也付出了很多努力。
我小时候就知道爸妈想要个儿子,所以我悄无声息地下药,让他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。
养胃,古板的他不齿开口。只好把重心完全放在培养我这件事上。
之前我只知道,我和靳沉的婚事牵扯到巨大的利益。
却偶然得知他们是想将沈家掌舵权交到靳沉手上,等婚后生个儿子姓沈,再传回沈家人手中。
那我呢?
我能力出众,样样拔尖。
最后留给我的头衔只有靳沉妻子,孩子他妈?
宁愿将家产交到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,都不交给女儿。
凭什么?
就因为他们都有个根,所以惺惺相惜,抱团互助上了?
真该死,我爸该死,靳沉该死。
男人全都该死!
我平等厌恶每个男人,在初中男同桌超过三八线时,我用钢笔扎了他。
鲜血混杂着墨汁,伴随着同桌的惨叫,周围人大惊失色。
只有靳沉见怪不怪地站在一边,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。
这就是外人眼中温润却不得不娶个疯女人的大少爷。
学生时代就如此的冷血。
我一定要杀了他。
这样家里那两老东西就不得不将沈家交到我手上。
3.
被靳沉这么一整,睡意全无。
我郁闷地拖着一行李箱钞票来到KTV。
点的十八个男模围着我卖命地展示自己的长处。
我随意地抓起一把钞票抛在包间里,红色的纸条纷纷扬扬地落下。
男模颇有素质地不去捡,但他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飞扬的红色。
我哂笑。
声音极低地说:“脱光就可以去捡哦!”
脱得越快捡的越多。
得到我的指令,十八个男人争先恐后地扒自己的衣服。
一时间,场面靡乱又美妙。
我鼓掌大笑,审视着他们的硬件条件,最终挑中一个最优越的。
我将一旁的毯子扔到了他的身上,挑挑眉道:“陪姐去隔壁休息一下。”
在男模的搀扶下,我摇摇晃晃地往外走。
朦胧视线下突然看见一位熟悉的身影。
靳沉一身华贵的西服,搀着身旁清纯至极的小姑娘。
我本不想打扰,坏了互相的好事。
那小姑娘却眼尖地看见了我。
她做作地大叫一声,故作慌忙地松开挽着靳沉的手。
“沈小姐,我和靳总什么都没有。”
低级的手段。
我不满地蹙眉。
靳沉也注意到了我。
“好巧,未婚妻不是睡觉了?”
好事在前,我懒得和他打嘴炮:“你来这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的。”
“我是来谈合作的。”
“哦,那我也是。”我示意男模和我离开。
靳沉伸出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,毫不客气地扯开男模身上仅存的毯子。
光溜的身体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。
靳沉眉眼间染上愠怒,他一字一顿:
“谈?合?作?”
我明白他的生气,毕竟没有男人喜欢自己头上绿油油的。
但他身旁不也站着一位?
没有当场抓到脱衣服就不算吗?
我冲他翻了个白眼,拽着男模就要往外走。
靳沉看着我的举动,慢悠悠地将手机伸在了我面前,上面明晃晃的是拨打给他爸妈的视频通话。
他冲我挑挑眉。
我放缓脚步,继续往外走。
电话接通得很快:“小沉呀,怎么啦?”
那头像是正在聚餐,隐隐约约我还听见了我爸妈的声音。
靳沉冲着对话那头乖巧地笑了笑:“出来谈生意碰到沈宁了,沈叔叔你们也在呀。”
“宁宁,过来打个招呼呀。”
我不得不停住脚步,咬牙切齿地推开男模,上前挽住了靳沉的胳膊,头微微地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爸妈,叔叔阿姨,晚上好。”
几句虚情假意的问候,说话间还时不时地和靳沉对视,相互眼里的甜蜜爱意装得让我都有一瞬间恍惚。
实际,我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着他胳膊上的肉。
但肌肉太硬,掐得我指甲痛,只好用鞋在他脚上碾压。
该死!今天怎么没穿细高跟?
“好,我们知道了。我正准备送宁宁回家呢。”
“是呀是呀。”
在两方家长的注视下,我上了靳沉的车。
电话刚挂断,我就要下车。
同样坐在后座的靳沉死死地将我攥在怀里,年轻女孩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直接启动。
“放开我!我们还没结婚!”我没好气地说。
空气有一瞬间凝固。
过了好一会,靳沉开口,他声音闷闷的。
“结婚了就不乱玩吗?”
“那就把婚期提前吧。”
“靳沉你是不是有病?这么想和我结婚,你爱上我了?也是,本小姐漂亮有钱优秀,善解人意。爱上我,人之常情。”
“你做梦!只是觉得能束缚你很爽罢了。”
4.
我心如死灰。
闭上眼睛不想和他沟通。
驾驶位的人突然发声:“沈小姐,我是陈璐。我是靳总的秘书。”
“who cares?”
“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……”
“闭嘴!”
靳沉看不下去自己小情人受委屈。
“沈宁,你好歹尊重一下别人。”
“不尊重。”
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。
刚到家,就收到了婚期提前的通知。
我怒火中烧,拿出抽屉里一枚璀璨的订婚戒指。
“管家,把这枚戒指拍卖了,钱捐出去。”
“这些藏品首饰包包,全都给我扔了。还有那条蓝色丑蛇,给我切成100段蛇肉片。”
一系列做完后,我火气也消了大半。
静下来仔细思考。
婚礼提前的话,那靳沉的死期也该提前了。
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想法,我拿出了手机,给靳沉发去了短信。
“靳沉,我以为我会讨厌你一辈子的,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变了味,我甚至开始期待和你的婚礼。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。”
“我上个月买下的那个金丝热气球,用作我们新婚蜜月的第一站好吗?”
“位置发你了,明天下午你等我一起看日落,就我们俩,聊聊我们的这些年。”
“一定要准时到哦,老公。”
发送完短信,我满意地闭上眼睡觉。
5.
天气大好,我一觉睡到下午。
醒来后我悠哉地品下午茶,躺在家庭影院里精心挑选了一部电影。
期间我的手机不停传来信息和电话。
我滑走,关机。
直到夜幕降临,我才起身出门。
空旷的山谷边,靳沉一人趴在巨大的热气球边。
他之间燃烧着一点光亮,身着黑衣的他几乎与黑夜相容,只有嘴边吐出的雾气随着风飘动。
好落寞哦。
我朝着他的方向吹了声口哨。
他倒也没生气,缓缓站直向我走来。
“靳大少爷,该不会从下午等到现在吧?这么在意我说的话?”
“没有,我刚到。感谢未婚妻的关心。”
我不想和他多费口舌,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后,与他上了热气球。
篝火点燃的那一刻,周围的黑暗被驱散,温暖的光亮照在我们彼此的脸上。
热气球慢慢升高,在靳沉的注视下,我将两套降落伞设备扔了下去。
靳沉看着我的举动,见怪不怪。只是倒了杯红酒交到了我的手上。
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。
我爱玩,不要命。
使坏,宣泄。
其他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,只有靳沉总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。
哪怕他是为了两家名声,但他总是第一时间帮我解决事情,节省了我很多麻烦。
神使鬼差地,我举杯子的手穿过他的臂弯,摆出了喝交杯酒的姿势。
靳沉错愕了一瞬,一饮而尽。
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和你结婚了,和你喝杯交杯酒就当补偿你了。
热气球已经升到了足够的高度,我手悄无声息地伸出去做了个开枪的手势。
“砰!”的一声。
子弹贯穿了热气球,舱内一阵剧烈的颠簸。
我一个没站稳,摔进了靳沉的怀里。
我迅速站稳身子,想要看见靳沉慌张的样子。
“未婚夫,你说,这枪是想要你命还是想要我命?毕竟我们两家得罪的人还挺多的。”
靳沉抬手抚了抚我被风吹起的发丝。
“其实,如果能在这和未婚妻走到生命的尽头,也挺好的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。
璀璨熟悉,和他曾送给我的订婚戒指一模一样。
可这枚戒指世界仅此一个。
“这次能让我为你戴在无名指上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我不理解他这突然的深情,他哪怕是为了晚死一点,给热气球减重,将我推下去我都能理解。
“沈宁,如果是仇敌想要我的命,枪应该崩在我太阳穴处而不是热气球上的一个洞。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,想要伪装成一场意外。想要我命的人是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企图,你的理想。我知道你自私,虚伪,以自我为中心。”
“我知道你昨天给我发的短信是假的,但我还是来了。”
“我也不明白,为什么我会爱上这么一个疯狂的你。”
靳沉眼里闪着星星点点,看上去很认真。
我的心一沉。
这是真话还是想让我手下留情的手段?
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任由他在无名指上戴上了戒指。
可理智回归得很快。
无论他这话是真是假,继承偌大家族财产才是我的最终目标。
况且将我贺礼掉包成蛇的也是他,派人暗杀我的也是他。
装什么深情?
靳沉必须死。
我推开他,拿出藏在角落的降落设备,迅速地穿上,利落地跳向夜空。
坠落间,我对着靳沉大喊:“有命活着再说这些吧。”
我摘除手上的戒指,抛向黑暗。
同时,热气球又被补了几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