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下班,却意外看到我的丈夫和几个眼熟的女人坐上了他的车。
我走近,就听到莺莺燕燕的说着。
“学长,当时可是我们帮你瞒着,你才瞒着薇薇,和苏妮领了结婚证的。可别忘了我们。”
“你们以后有事电话联系,别来公司。我的承诺一直有效。”
几个女人的心情好起来,有人无意的问了一句。
“陆总,您为什么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,我记得您不是有女朋友吗?”
他沉默了片刻。
“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很好,但是...我也得对孩子负责。”
我捂住自己的口鼻,可我回过神来时,早已涕泪横流。
我冲到民政局的门口,魂不守舍的请求工作人员核实我的婚姻情况。
结果让我心如死灰,结婚五年,我居然还是未婚。
而丈夫的配偶栏中,竟然写着他青梅的名字!
我强忍眼泪,回家之后,我拨通了一个很久都不曾联系的号码。
“喂?是世界末日马上到了?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?”
1.
电话那头,乔修戏谑的声音穿透听筒,带着一丝玩味。
“怎么?不说话?被老公甩了,还是公司破产了?”
我死死咬着嘴唇。
“乔修,我需要你帮忙。”
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他的声音染上了郑重,“地址发我,我过几天就到。”
挂断电话,我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和沈景的过去。
沈景的父亲意外去世时,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刻。
那段时间,是我陪着他,没日没夜地守着他,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。
我们一起白手起家,从一无所有到创立公司,最苦的时候,一碗泡面都要分着吃。
我以为我们是能同甘共苦,相守一生的伴侣。
可现在我才知道,从头到尾,都只是我以为。
难怪他从不催着我要孩子,总说一切随缘。
原来苏妮的孩子就是他的种!
我颤抖着手,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沈景发来的短信。
“薇薇,今晚有个重要的项目要通宵,你早点休息,别等我了。”
我看着屏幕上虚伪的字眼,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冷笑。
我倒要看看,你今晚的“项目”,到底有多重要!
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,戴上帽子和口罩,打车跟上了沈景那辆熟悉的宾利。
车子没有开往公司,而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停下。
很快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。
是苏妮。
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,巧笑嫣然地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。
那孩子,眉眼间和沈景有七分相似。
沈景快步下车,自然地接过苏妮手里的包。
小男孩一看到沈景,立刻松开苏妮的手向他跑去。
“爸爸!”
沈景一把抱起了那个孩子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,能沐浴在阳光下。
而我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。
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,捂着胸口却越来越难受。
我让司机远远地跟着,看着他们进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。
隔着巨大的落地窗,我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。
沈景细心地为孩子切着牛排,又温柔地用餐巾擦去他嘴角的酱汁。
苏妮则一脸幸福地靠在他的肩头,甜蜜地和他分享同一杯红酒。
他们旁若无人地接吻,那样的自然,那样的熟稔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来电显示——沈景。
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。
“喂?”
“薇薇,会议刚到中场休息,跟你说一声。是不是想我了?”
电话里,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而我眼睁睁看着他一边讲着电话,一边拿起叉子,将切好的鳕鱼喂到苏妮嘴边。
苏妮娇嗔地瞪他一眼,张嘴吃了下去。
“嗯。”
我听下不去了,挂断了电话。
他们一顿饭吃得温情脉脉。
饭后,沈景牵着孩子,苏妮挽着他的手臂,一家三口走了出来。
他的助理早已等在门口,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,恭敬地递了过去。
沈景接过盒子,看了看。
“这次的包装还不错。”
助理恭敬地说:“我特意挑选的,韩小姐应该会喜欢。”
我跌落坐在地上,心里一股钻心感传来。
原来,那些他带回家的“心意”,不过都是助理准备的而已。
2.
我查了查沈景送苏妮去的那个小区。
房价竟然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的数十倍都不止。
那里的一个洗手间,都比我这套温馨的小家要贵。
我苦笑着放下手机,想起我们当初那场敷衍的婚礼。
他总是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,要补偿我。
可每次筹备到一半,他就会突然有“急事”离开。
现在我才明白,那些“急事”都是为了苏妮和孩子。
我拨通了医院的电话。
“您好,我想预约人流手术。”
护士在电话里温柔地询问着各种事项。
我机械地回答着,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腹部。
“那就约在三天后的上午九点,您到时候需要有家属陪同。”
挂断电话后,却发现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我站起身,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。
里面全是我们这些年的合照,从大学时代青涩的笑容,到创业初期挤在小出租屋里的依偎。
每一张,都曾是我最珍贵的宝贝。
现在看来,可现在看,每一张里的他,笑容都充满了敷衍。
我把所有的照片都撕碎了,丢进垃圾桶。
然后点了一把火。
橙色的火焰舔舐着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。
我站在旁边,静静地看着它们化为灰烬。
半夜时分,我听到了开门声。
沈景回来了。
我躺在床上,故意保持着均匀的呼吸,假装睡着。
他洗漱的声音很轻,似乎怕吵醒我。
就在我以为他要睡觉时,他的手机响了,他走出去,接起电话。
“宝贝,睡了吗?”
他压低了声音,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那是他从未对我说过的温柔语调。
“想你了,今天抱着儿子,总觉得缺点什么。”
我的心脏狠狠地抽搐着。
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,但我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“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,但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?”
“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,我们就公开。”
“孩子问起爸爸,你就说爸爸在外地工作,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他们的对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每一句话都能反复的折磨我的心。
沈景回到房间时,发现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
“薇薇?你怎么还没睡?”
他有些诧异。。
我转过头看着他。
“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?”
他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。
“公司的事情,临时有个问题需要处理。”
“这么晚了还有公司的事?”
我坐起身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是的,海外客户,时差的问题。”
他回答得很流利,但眼神却在闪躲。
我笑了,那是一种绝望的笑。
“沈景,我们在一起五年了,你觉得我听不出你在撒谎吗?”
他的脸色变了。
“薇薇,你想多了,我怎么会对你撒谎?”
他想要伸手抱我,被我躲开了。
“别碰我。”
我的声音冷漠。
沈景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“薇薇,你到底怎么了?最近你总是这样。”
我没有回答,重新躺下,背对着他。
第二天早上,他像往常一样等着我给他做早餐。
但我没有起床。
我听到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最后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走了。
临走前,他还在门外站了很久。
但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我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他的背影。
这个男人,曾经是我的全世界。
现在却成了我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3.
我拿起那个精美的小盒子,里面是我们去家乡旅游时买的音乐盒。
那时候,我勤工俭学,攒了三个月的钱,就为了带他回一趟老家。
虽然当时的预算不是很多,但是我们也玩的很开心。
这是我们当时,牵着手漫步在江南水乡里,听到的笛声。
音乐盒一打开,熟悉的旋律响起。
我心一狠,将它直接摔在地上。
清脆的破碎声在房间里回荡。
碎片散落一地,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。
我拿出那件雪白的婚纱。
这是我亲手缝制的,每一针每一线都满含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我曾经无数次地试穿它,幻想着穿上它走向他的那一天。
可是他说好给我补办的婚礼却一次又一次的延期,我等不到那时了。
我拿起剪刀,毫不犹豫地剪向裙摆。
一刀,两刀,三刀。
美丽的婚纱变成了一堆破布,被我扔进了垃圾桶。
手机突然响起,是公司发来的短信。
“韩总,沈总让您今天下午三点到公司,有重要事情商议。”
我愣了一下。
婚后这两年,我几乎不去公司了,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沈景打理。
我本来想做他背后的贤妻,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事业。
现在想想,真是可笑。
我犹豫了片刻,还是决定去公司看看。
毕竟那是我的心血,不能就这样放手。
我换了一身正装,踏进了久违的办公楼。
前台小姐看到我,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韩总?您今天怎么来公司了?”
我没有回答,径直走向电梯。
经过办公区时,同事们纷纷抬起头,眼中满是惊讶。
“韩总结婚后好像很少来公司了吧?”
“是啊,听说她现在专心在家做家庭主妇。”
“啧啧,真是好命啊,嫁了个好老公就可以不用工作了。”
我的脚步微微一顿,但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推开门的那一刻,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。
办公桌上堆满了灰尘,角落里的绿植早已枯死。
我简单的打扫了一下,
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沈景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苏妮,还有那个孩子。
“薇薇?你怎么来了?”
沈景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我站起身,冷冷地看着他们。
“这是我的公司,我为什么不能来?”
苏妮挽着沈景的手臂,嘴角带着得意的笑。
“姐姐,景哥说要带我参观一下公司,你不会介意吧?”
她的声音甜腻得让人恶心。
“沈景,你带她来公司干什么?”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薇薇,你别多想,苏妮对公司的运营模式很感兴趣,我就…”
“感兴趣?”我冷笑一声,“她对什么感兴趣?对你的钱,还是对我的位置?”
沈景的脸色变了。
“韩薇薇,你胡说什么?”
“我胡说?”我的声音越来越高,“沈景,你敢不敢告诉我,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“我们就是朋友关系,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他想要搪塞过去,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。
“朋友?朋友会带着孩子一起参观公司?朋友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说想你?朋友会…”
“够了!”沈景突然爆发,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脸上。
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回荡。我措不及防,被这股巨力抽倒在地。
4.
剧烈的疼痛从下腹传来,我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。
我低头一看,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。
“薇薇!”沈景的脸瞬间白了,他想要伸手扶我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。
“别碰我!”
“沈景,你给我滚!滚得远远的!”
同事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,有人赶紧拨打了120。
沈景蹲在我面前,手足无措。
“薇薇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不是…”
就在这时,苏妮突然面色苍白地倒了下去。
“妈妈!妈妈!”小男孩哭着扑向苏妮。
“妈妈晕血,妈妈最怕看到血了!”
沈景的脸色瞬间变了,他看了我一眼,然后抱起苏妮就往外跑。
“快,送医院!”
小男孩紧紧跟在后面。
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。
鲜血还在不停地流。
疼痛让我几乎要晕过去。
可是心里的痛,比身体的痛更要命。
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同事小张蹲在我身边,紧张地问:“韩总,您还好吗?救护车马上就到了。”
我虚弱地抓住她的手。
“小张,你们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小张的脸色变了,她支支吾吾地说:“韩总,您别想太多…”
“说实话!”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。
小张被我吓了一跳,其他同事也围了过来。
“韩总,我们…我们其实…”
“我们早就知道沈总有家室了。”小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话。
“可是我们想着,告诉您也只是徒增您的负担…”
“而且您看起来那么幸福,我们不忍心…”
我听着这些话,气血上涌。
眼前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再醒来时,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小张坐在床边,看到我醒了,赶紧站起来。
“韩总,您终于醒了!”
我想要坐起来,下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。
小张的眼圈红了。
“韩总,对不起,孩子没能保住…”
“我们联系了沈总,可是他没接电话…”
“是那个苏妮接的。”
“她说沈总在忙,让我们不要打扰。”
我早有预料到,但是脑海中早就预想过的画面变成现实的时候,我还是忍不住伤心。
我闭上眼睛,眼泪无声地流下。
手机颤动了一下,我拿起手机,只有简短的两个字。
“到了。”
5. 乔修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