侄女失踪了。
我在门口收到包裹,里面是她的蓝裙子。
我一直做梦,梦中我看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娃娃。
她穿着漂亮的蓝裙子,转过头,竟然是我失踪的侄女。
“我没杀人!”
一切证据指向我,我百口莫辩。
可我却清楚地知道一条又一条的线索。
1.
侄女青青失踪了。
幼儿园老师说,是青青午睡期间偷偷溜出幼儿园的。
因为时间不够无法立案,我只能在小镇上到处求人帮忙寻找。
青青爸妈出车祸后,我带着侄女回老家。
我实在不能接受失去侄女的痛苦。
因青青失踪未满24小时无法立案,我心慌的厉害,却又不知所措。
老师忽然拉住我的衣角,在我耳边悄声道:“青青家长,现在没立案,更要抓紧找了,她……”
老师欲言又止,正当我想追问,几个警察走过。
“这应该是失踪的第七个小女孩了吧?”
“嗯,要是有那些共同特征,估计省厅都要重视起来下派调查专员了。”
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恐慌感,眉头不由得紧皱着。
“汪瑶!”
我转过头,只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。
“陈飞?”
我皱眉,心中有些狐疑,不知道是不是本人,身穿警服的陈飞快步走到我身边。
我跟他自小认识,只不过大学不在一个地方,六年多没见,互相有些生疏。
多年未见,他倒是长成了不错的样子,身姿挺拔,185的身高格外显眼,一身警服神采奕奕。
“我也是刚才听到了这几个案子,想着应该跟你有关系,你做个心理准备吧。”
我看着他,心里有不好的预感,眼泪夺眶而出,我知道他说话的背后意思。
“去年九月失踪了一个小女孩,一年时间已经失踪了六个小女孩,青青是第七个。”
我一下感觉到呼吸不顺,巨大的压力在胸口难以消散,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我的喉咙,让我难以喘息。
“七个孩子了,你们到底在干嘛呀?为什么这么大的失踪没引起重视?”
我怒气冲天的质问着。一时间有些失去了理智,在我眼里,一年失踪七个孩子,他们到底在干嘛?
陈飞长叹一口气,有些为难的看着我。
“其实我们也很急,之前领导来调查也没找到线索,咱们这儿的条件有限,装的摄像头下个月才能正常使用。”
我们镇子虽然坐落边陲,人流量大,但是从未发生过恶性案件。
可是最近一年的儿童失踪案足以引起镇子上所有人的恐慌。
陈飞送我回家,一路上,他都在不断地安抚我。
直到家门口,我们的目光被门口的黑盒子吸引住。
我和青青住在商店后面的巷子里,人烟稀少。
就在我准备过去时被身旁的陈飞一把握住手腕,他拦在我面前。
我紧张地提了一口气,有些害怕地看着人,我牙齿打颤,我害怕那盒子里装着我不敢面对的东西。
“我来。”
陈飞眼神安抚我,让我退后,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迅速戴好。
打开黑盒子后,里面装着一条蓝色的小裙子,做工精细,当他展开这条裙子后,我一脸泪水。
“是青青的失踪时候穿的那个裙子,我不会认错!”
陈飞神色紧张,肉见可见的蹙眉,鼻息粗重。
“我怀疑青青失踪和前六起失踪案有关,是连环凶杀案。”
2.
连环凶杀案……
剧烈的冲击让我有些精神恍惚,我撑住墙壁,耳边依稀听见陈飞的叙述。
“每个失踪家庭都会在孩子失踪后收到黑盒子,里面是一件失踪儿童准确尺码的小裙子,都是手工制作的,做工精细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线索……”
眼前一黑,我失去了知觉。
不知不觉间,我竟发现眼前出现一丝刺眼的强光。
我缓缓睁开眼,只见自己置身于一处昏黑的环境中。
耳边传来水滴落的声音,滴答滴答的。
我闻不到任何味道,眼前也是昏黑模糊。
伸出手我颤颤巍巍的摸索着。
这是一个地下室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,苔藓长在角落里。
四周墙壁上摆放着各种瓶子、相框盒子,是蝴蝶和其他昆虫的标本。
我谨慎的走了几步,脚下的泥土蓬松柔软。
面前是两排高大的架子,头顶昏黄的白炽灯左右摇摆,透过架子依稀折射出光影。
架子宽大厚重,遮挡住我的目光。
我走上前,注视着架子上的东西,顿时头皮发麻,浑身鸡皮疙瘩密密麻麻。
硕大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大型的玻璃罐,约有120公分高的罐子里装着液体,里面还泡着洋娃娃。
这里有六个罐子,离我最近的罐子里的液体是透明的。
里面的罐子液体微微泛黄,但透明度极高。
我打开盖子,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扑鼻而来,呛得我连连后退。
退了几步的我站定脚步,转头的一刹那,一张张脸映入眼帘。
“啊!”
我惊恐的尖叫。
“你醒了,哪里不舒服吗?”
陈飞一把握住我的手,紧张的看着我。
周围的环境我再熟悉不过,我怎么会在家里?
“你刚刚晕倒了,我从你兜里拿的钥匙开的门。”
见我一头雾水,陈飞立刻解释。
此刻,我心乱如麻。
那个梦如此逼真,仿佛是我身临其境一般。
我一把拽住他的手,紧张极了。
“我做了个梦,梦里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地下室里,有两排高高的架子,上面摆放着很多透明的玻璃罐子。”
我将梦中的场景一一叙述给他。
“大概有六个玻璃罐子,里面是穿着漂亮裙子的娃娃泡在福尔马林里,其中就有一个是娃娃穿的是我收到的款式。”
“我清晰的记着,那件蓝色的小裙子上有一处刺绣蝴蝶,是苗绣手法将金属做线绣成蝴蝶。”
那只蝴蝶刺绣在领口闪烁着金属光芒,极其特殊。
可当我想起那张脸,我紧张极了,不知不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。
“福尔马林里泡着的娃娃就是小女孩,睁大了眼睛,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眼中布满红血丝。”
我紧皱这眉,心中更紧张焦虑,连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“陈飞,这种裙子只有娴熟的裁缝才能做出来,我怀疑是个裁缝绑架了这些孩子,很有可能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人。”
我有预感,这个凶手我见过。
“他把孩子们杀了泡在福尔马林里,穿着漂亮裙子,就像是展台上的模特。”
突然,一种可怕的想法在我心底滋生。
3.
“孩子们可能凶多吉少了,陈飞,青青可能已经死了……”
泪水溢出眼眶,我害怕极了。
青青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她要是死了,我可怎么办?
或许是我的反应过于激烈,陈飞一把将我抱在怀里。
“别担心了,汪瑶,你现在就是胡思乱想,可能青青是跑到哪儿去玩没告诉你,说不定一会儿就平安回来了。”
他知道我经历了家人陆续离世的悲痛,不断安抚我。
“再说了,咱们小镇不会有变态杀人犯,可能是隔壁镇的拐卖儿童集团来咱们这儿作恶,但我一定会联手同事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我知道他不相信我说的话。
镇子里有个女裁缝,但二十年前去世了,自打那之后,就没有裁缝了。
青青失踪,我寝食难安。
陈飞提出带我再找找线索,我便跟着陈飞到处搜寻。
不少邻居自发的帮我一起找青青,幼儿园的老师们也带着家属帮忙。
直到第二天下午,我们把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线索。
大家安慰着我,但还在继续寻找青青的踪迹。
陈飞带着我去了警局立案,路过的警察都对我投来怜悯同情的目光。
做完相关调查,录完口供后,陈飞送我走到大厅。
“汪瑶,别太担心,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早日找回青青的。”
我点点头,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。
正当他送我离开警局时,一名女警察签收了一个包裹。
“啊!”
女警一声尖叫顿时引来众人的目光,手上的照片散落一地。
我和陈飞走过去,他低下身子捡起照片,定睛一看,顿时神情紧张。
“汪瑶,你可能走不了了。”
他把手上的照片递给我,厚厚的一沓。
我一张张翻看,手却止不住的颤抖。
照片上,是失踪的小女孩们穿着各色的漂亮裙子泡在福尔马林大瓶子里。
透过照片我从模糊的背景分辨出拍摄环境,和我梦中的地下室如出一辙。
墙壁角落长满了绿色的苔藓,地上是布满脚印的松软泥土。
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小女孩们瞪大双眼,可嘴角却露出诡异的笑容。
我继续翻阅手上的照片,心中不断祈祷,千万别有青青。
忽然,我手上的动作停下,双手一僵,怔怔的看着这张照片。
蓝裙子,领口是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刺绣蝴蝶。
“青青……青青……”
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。
她才四岁,就被泡在冰冷刺鼻的福尔马林里,像是个雕塑般毫无生机。
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大眼睛里透着惊恐和无助,仿佛在责怪为什么没人救救她。
“汪小姐,我们初步怀疑你和这起连环凶杀案有关系,请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一名中年男警察走到我面前,冰冷的手铐拷住我的手腕。
他要抽走我手里的照片,却被我死死地拽着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审讯室的,只感觉脚下仿佛都是棉花,踩上去轻飘飘的。
“汪小姐,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