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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威胁我把瘫痪婆婆接来伺候,否则就放弃高考,我看了眼看戏的老公,点头同意了

女儿陈欣怡把筷子“啪”地摔在桌上,汤汁溅到了我刚铺的桌布上。她扬起下巴,那双像极了她父亲的眼睛里,满是势在必得的得意。“

女儿陈欣怡把筷子“啪”地摔在桌上,汤汁溅到了我刚铺的桌布上。

她扬起下巴,那双像极了她父亲的眼睛里,满是势在必得的得意。

“妈,你要是不把奶奶接来照顾,我就不参加高考了!”

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猝不及防地捅进了我的心窝。

我下意识地看向丈夫陈志刚,他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,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。

那瞬间,我全都明白了。

这又是一场父女俩精心策划、逼我就范的戏码。

他们一个红脸,一个白脸,吃准了我会为了女儿的“前途”牺牲一切,包括我的尊严和底线。

脑海里闪过婆婆当年的种种——我剖腹产躺在病床上,她退掉我的止痛泵,骂我生了个“赔钱货”;月子里只给我喝玉米糊糊,却偷偷用我老公给的钱在食堂大吃大喝;更别提她偷偷扎破我的避孕套,逼我生二胎的龌龊事。

桩桩件件,都是我心里从未愈合的伤疤。

可现在,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,正用她的人生做赌注,逼我去伺候那个曾将我踩在脚下的婆婆。

而那个曾承诺要保护我的男人,正悠闲地坐在一旁,等着看我妥协。

心,像被浸在了十二月的冰河里,一点点下沉,一点点变冷,最后凝固成坚硬的石头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:

“好,我同意接你奶奶来。”

女儿愣了一下,随即爆发出胜利的欢呼,扑过去抱住她爸爸的脖子。

陈志刚也终于抬起头,给了我一个“早该如此”的眼神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。

他们大概以为,战争已经结束,我又会像过去十几年一样,默默扛起所有,继续当那个任劳任怨的妻子和母亲。

看着他们击掌相庆的样子,我轻轻擦掉手背上刚才溅到的油点。

他们不会知道,这一次,我准备的“答卷”,会彻底颠覆他们的认知。

妥协,从来不是为了屈服,而是为了更好的反击。

01

林婉清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,诱人的焦糖色裹着均匀的小排,香气四溢。

餐桌已经摆好了另外几道菜:清蒸鲈鱼肉质洁白,淋着热油和蒸鱼豉油,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;蚝油生菜油光发亮,火候恰到好处;辣椒炒肉的肉片焦香,搭配着青红椒,令人食指大动;还有一锅炖了整整一下午的老母鸡汤,汤色金黄,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。

这些都是女儿陈欣怡平时最爱吃的菜。

然而今天,陈欣怡和她的丈夫陈志刚却板着脸坐在餐桌旁,连筷子都没动一下。

“怎么都不吃?”林婉清一边解下围裙,一边温和地问道,“欣怡,你昨天不是还说想喝鸡汤吗?妈妈特意去市场挑的乡下散养鸡,炖了好几个小时,快趁热喝一碗。”

陈欣怡猛地抬起头,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,随即“啪”地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。

“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!”她尖声叫道,“我们在这里大鱼大肉,奶奶一个人在老家,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!我可没你这么狠的心肠,一想到奶奶在受苦,我什么都吃不下去!”

林婉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,心情也沉了下来,没了吃饭的胃口。

丈夫陈志刚这时假惺惺地走上前来打圆场:“哎呀,欣怡,怎么可以这样跟妈妈说话呢。”

他一边拉着女儿,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林婉清的反应,继续说道:“你妈妈只是一时没想通,她和你奶奶之间是有些旧怨,但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不讲情分、不管婆婆死活的人。”

听着丈夫这番虚伪的言辞,林婉清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。

一句轻飘飘的“有些旧怨”,就想把婆婆过去那些恶劣行径一笔勾销吗?

当年她生女儿时,家里条件不好,她自己的母亲又摔伤了腿无法照顾月子,只能由婆婆从乡下赶来。

婆婆从一开始就嫌弃她生了个女孩,在医院里就没给过她好脸色。

陈志刚原本请了一周假打算照顾她,却被婆婆硬生生赶回去上班,说大男人待在医院不像话。

她是剖腹产,术后医生建议使用止痛泵缓解疼痛。

婆婆却跑到护士站大吵大闹,硬是逼着护士把止痛泵给退了。

“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?就她金贵?生个赔钱货还好意思用这么贵的药?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?你们这黑心医院,不经我同意就乱开药,我要去告你们!”婆婆当时这样撒泼道。

医院最怕这种不讲理的农村老太太,婆婆没什么文化,沟通困难,脸皮又厚,一言不合就能在医院大厅打滚骂街。

林婉清住院那几天,所有的医生护士见到婆婆都绕道走。

最终在她的胡搅蛮缠下,医院没能给林婉清用上任何镇痛药物。

她原本预订了医院的产房套餐,里面包含了一周的月子餐。

谁知婆婆知道后,又是一顿哭闹撒泼,硬是把这些营养餐全给退掉了。

不仅如此,她连护士每天给林婉清换洗床单和病号服都要阻拦,护士解释说这些服务都包含在套餐里,不额外收费,婆婆却死活不信。

那时林婉清剖腹产的刀口疼得钻心,整个人因为虚汗不断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却连一件干净衣服都换不上。

到了后期,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。

而婆婆呢,自己带了个小电锅,每天只给她煮一碗稀薄的玉米糊糊,还振振有词地说这个最养人。

背地里,婆婆却偷偷跑去医院食堂,一顿饭点三个荤菜,吃得满嘴流油。

隔壁床的阿姨看不过去,悄悄告诉林婉清,说她亲眼看见婆婆在食堂大吃大喝。

这次住院,陈志刚偷偷给了他妈八千块钱,嘱咐她给林婉清买点营养品补身体。

结果这笔钱全进了婆婆自己的肚子,把她自己养得面色红润。

出院时,林婉清瘦了整整十二斤,面色蜡黄,婆婆却胖了一圈,精神焕发。

至于陈志刚,每天下班后来医院晃一圈,林婉清还没来得及跟他诉苦,他就嚷嚷着上班太累要回家休息。

这次月子坐完,林婉清彻底断了生二胎的念头。

后来无论陈志平和婆婆怎么催生,她都坚决不同意。

因为她不肯生,婆婆竟然偷偷跑到他们家,把床头柜抽屉里的避孕套全都用针扎了洞。

她年纪大了,眼睛老花,扎的洞特别明显。

林婉清发现后,一气之下直接去做了绝育手术。

陈志刚这才死了心,而婆婆也因此对她恨之入骨。

“妈以前有些事是做得不太妥当,但都过去这么久了。”陈志刚说着,试图去拉林婉清的手。

“女儿每次回老家,妈都把藏着的零食拿出来给她吃。”他看着林婉清,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。

“今年过年妈还没中风的时候,不是还给了欣怡一千块压岁钱吗?”他顿了顿,接着说。

“欣怡,你告诉妈妈,奶奶对你怎么样?”陈志刚摸了摸女儿的头。

陈欣怡用力地点点头,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,大声说道:“妈妈,奶奶对我可好了!”

陈志刚趁热打铁,看着林婉清说:“都是一家人,你就别总揪着过去不放了,行吗?”

“我这个做丈夫的,每天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家,你作为妻子,照顾一下我妈,难道不是应该的吗?”他皱着眉头,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。

林婉清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大大的,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你说什么?什么叫你支撑这个家?难道我没有为这个家赚钱吗?”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。

女儿陈欣怡听了,嫌弃地撇了撇嘴,脸上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刻薄神情。

“得了吧,就你摆的那个小摊,能挣几个钱?”她不屑地说。

“我都不好意思跟同学说我妈是摆地摊的,太丢人了。”她把头扭到一边,语气里充满了鄙夷。

“哪像我爸,是国企的科长,说出去多有面子,多气派啊!”她扬起下巴,一脸骄傲。

林婉清原本在市一中门口摆夜摊,卖关东煮、煎饼果子和一些炸串。

因为她对食材要求严格,东西新鲜卫生,味道也好,生意非常红火。

每天晚上一中晚自习下课铃一响,学生们就像潮水般涌出来,争相光顾她的小摊。

可自从女儿考上一中后,就死活逼着她换地方摆摊,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。

她一边哭一边闹:“你要是还在学校门口摆摊,被同学看见,我就退学,不念书了!”

最后,还是陈志刚给她出了个主意,让林婉清把摊位挪到离市区很远的十四中去。

十四中靠近城郊,地方偏僻,不用担心遇到熟人。

但那里离他们家也非常远。

林婉清每天蹬着三轮车收摊后,还要多花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家。

高一高二晚自习九点半结束,高三要到十点。

她总是等到最后一个学生买完东西,再慢慢收拾好摊位,等回到家,往往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。

她必须手脚麻利得像一阵风,才能勉强在凌晨一点前上床睡觉。

第二天早上六点,天还没亮,她就得爬起来给女儿做早饭。

女儿中午和晚上的饭,也都是她提前做好送到学校。

因为女儿嘴巴刁,又挑食,总嫌弃学校食堂的饭菜像猪食,难以下咽。

看着被自己养得白白胖胖、面色红润的女儿,林婉清心里却像灌进了一阵又一阵的冷风,冰凉刺骨。

其实,她原本是不用去摆摊的。

结婚前,她有一份挺不错的文职工作,收入稳定,生活安逸。

可生了女儿之后,带孩子成了大问题。

陈志刚坚决不肯放弃自己的工作,没办法,他们只好把女儿送到乡下让婆婆带。

有一次林婉清下班后,心急如焚地赶去看女儿。

那时女儿才五个多月大,她推开婆家的门,只见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炕上。

那尿不湿已经鼓得像个小皮球,沉甸甸的,孩子还拉了肚子,屎尿糊在身上不知道多久了,小屁股被腌得通红一片。

林婉清心疼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女儿换尿不湿。

脱下来一看,孩子的整个下身又红又肿,像是被火烧过一样。

邻居偷偷告诉她,婆婆为了省钱,一天只给换一次尿不湿。

林婉清买去的几大箱尿不湿,都被婆婆拿去送给了亲戚。

而且,婆婆平时就把女儿一个人扔在炕上,大半天才回来喂一次奶。

女儿哭得嗓子都哑了,像只虚弱的小猫,哭累了就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
婆婆还得意洋洋地向别人炫耀:“带孩子就不能太娇惯!你们看,以前我孙女多爱哭多娇气,到了我手里,比谁都乖,一天都哼不了几声。”

“你们是不知道,我那儿媳妇,矫情得很,泡个奶粉非得用什么纯净水,还要按什么标准比例。”

“三百多块钱一桶的奶粉,一个礼拜就喝完了,天爷哟,那是喝奶吗?那是喝钱!”

“我多加点水,少放点奶粉,一桶能喝一个多月,我孙女不也长得挺好?”

没有一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这样对待。

当时林婉清气得浑身发抖,差点疯了,当着全村人的面和婆婆大吵一架,最后还动了手。

打完架,她红着眼睛,恶狠狠地对陈志刚放下狠话:“这辈子,你妈别想再踏进我家门,我也不会再去村里看她一眼。”

“她就算死了,也别想让我去送终!你要是不答应,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!”

陈志刚也心疼女儿,对他妈的做法非常气愤,当时就点头答应了。

从那以后,林婉清果断辞去了工作,全心全意在家照顾女儿。

陈志刚每周回一次老家看他妈,她也不再阻拦。
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女儿渐渐长大了,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。

她一路努力,考进了市里最好的初中,接着又考进了最好的高中。

村里的人都在议论,说她家女儿最差也能考上本省的江大,将来前途无量。

要是运气好点,说不定还能上清华北大呢。

婆婆见孙女这么有出息,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,成了一个极度“疼爱”孙女的奶奶。

每个月,她都要让陈志刚带女儿回去看她。

林婉清试图阻拦过几次,但女儿每次都不乐意,小脸皱成一团。

“妈,你和奶奶之间的矛盾是你们大人的事,干嘛非要扯上我?”女儿撅着嘴,满脸不高兴。

“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,还能活几年?”她眼眶微红,带着恳求。

“不管怎么说,我都是她孙女,她对我可好了!”女儿急得直跺脚。

“你们吵架归吵架,能不能别破坏我和奶奶的感情?”她双手叉腰,气鼓鼓地说。

女儿正处于敏感的青春期,林婉清实在不想因为这些事和她发生冲突,最后只好无奈地点头,同意她去看奶奶。

从那以后,女儿去奶奶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

每次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出门,林婉清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,沉甸甸的。

她终于忍不住,开始在女儿面前说起婆婆过去的那些“光辉事迹”。

可她刚一开口,女儿就像受惊的兔子,立刻捂住耳朵大声嚷嚷:“我不听我不听!你这都是一面之词!”

“你肯定把自己说得特别好,把奶奶说得特别坏。”她皱着眉头,满脸不信。

“人都会说对自己有利的话,我才不信奶奶有那么坏呢!”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
“上个星期,奶奶还省吃俭用,给我买了一套我超喜欢的漫画,那是我最爱的动漫周边!”女儿眼睛发亮,脸上洋溢着幸福。

“她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老太太,居然记得我喜欢什么动画,这难道还不够说明她爱我吗?”她双手捧心,一脸感动。

“奶奶才不像你,她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。”女儿嘟着嘴,不满地看了林婉清一眼。

婆婆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泼辣,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。

这些年不知道跟谁学的,变得特别“绿茶”,尤其喜欢在女儿面前装可怜掉眼泪。

只要女儿一提到林婉清,她就立刻捂着脸,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诉。

“欣怡啊,奶奶以前那么做,也是为了省钱,都是为了你们好。”她一边抹泪一边说。

“奶奶没文化,不懂什么科学喂养,就觉得农村孩子糙养点,身体更结实。”她声音带着哭腔,身子微微发抖。

“你妈因为这个恨我,奶奶能理解。”她轻轻拍拍孙女的手背。

“哎,人老了,就是不招人待见。”她长长叹口气,眼神黯淡。

“奶奶不怪她,谁让她给咱们家生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孙女呢。”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
这个泼妇居然进化成了老绿茶,而可悲的是,陈志刚和女儿还就吃她这一套。

02

“老婆,你就当可怜可怜我,答应我吧。”陈志刚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假装擦眼角,虽然根本没有眼泪,但哭腔学得倒是挺像。

他紧紧拉住林婉清的袖子,眼神里充满了哀求。

“我爸前年刚走,我妈一个人在村里,我本来就不放心。”他皱着眉头,一脸忧虑。

“现在她又中风了,还不让我请保姆,说保姆会欺负她。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摊开双手。

“我要是不把她接来家里,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。

“难道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吗?”他紧紧盯着林婉清,眼中满是期待。

林婉清差点被他这话气笑,怎么就成了她逼死婆婆了?

“你这么孝顺,干脆辞职回村里照顾她啊!”她双手抱胸,挑了挑眉。

“她生你养你,你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事。”她的语气强硬,眼神坚定。

陈志刚还没来得及开口,女儿陈欣怡突然一拍桌子,“噌”地站起来,小脸气得通红。

“妈,你胡说八道什么呢!”她双手叉腰,气势汹汹。

“爸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!”她眼睛瞪得大大的,像只发怒的小狮子。

“我的学费,还有那些补习班的钱,都是爸出的,爸要是辞职了,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!”她气呼呼地跺着脚。

是啊,学费和补习费确实是陈志刚出的。

但家里的日常开销,像一日三餐的食材钱、物业费、水电煤气费,还有人情往来的份子钱,哪一样不是林婉清出的?

她摆夜摊虽然不起眼,风里来雨里去,但一个月也能挣一万五六千块。

陈志刚在国企上班,表面风光,但扣除五险一金后,到手也就八千左右。

可女儿总觉得陈志刚赚得比她多得多,同样是钱,在她眼里,好像他赚的是美金,她赚的就是不值钱的日元。

林婉清忙了一整天,又累又饿,实在没精力跟他们多费口舌。

天气寒冷,饭菜没一会儿就凉透了。

餐桌上,原本袅袅升起的热气渐渐消散,那碗鸡汤表面的油花也开始凝固。

他们俩不动筷子,行,那她自己吃。

她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,埋着头,吃得津津有味。

陈志刚和女儿互相看了一眼。

女儿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,猛地抛出一颗“重磅炸弹”:

“妈,你要是不答应把奶奶接来家里住,我就不参加高考了!”

“你老是说,做人要讲良心。”

“我的良心过不去这道坎,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奶奶自生自灭,我还读什么书,考什么大学!”

“就算以后考上了,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!”

林婉清拿着筷子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,连筷子都差点握不住。

看着掉在桌上那双白色的陶瓷筷子,她突然觉得,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心血,简直就像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。

女儿从小就特别调皮,陈志刚一度怀疑她有多动症。

为了帮她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,林婉清翻遍了无数教学视频,光是做的笔记就塞满了整整一个抽屉。

女儿有学不懂的课程,她就自己在网上先学一遍,然后到处寻找网友分享的最清晰、最容易理解的解题思路。

女儿课本上的内容,她甚至比女儿记得还清楚。

作为一个母亲,她满心期待着女儿的努力和拼搏,能化作一双有力的翅膀,带她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。

为了这个目标,她甘愿做女儿的垫脚石,拼尽全力托举她,让她去欣赏那些更美的风景。

可现在,女儿竟然为了婆婆,说要放弃高考。

不甘和愤怒的情绪,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。

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,最终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,狠狠地刺向了她。

她紧紧捏着拳头,过了一会儿又松开,接着再次捏紧,然后又松开。

她的心口,就像被硬生生挖了一个大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,吹得她浑身发冷。

此刻,所有的难过和痛苦,都汇聚成了一个冰冷的字:

“好。”

她缓缓抬起头,眼神空洞、心如死灰地看着女儿:

“好,我答应把你奶奶接到家里来。”

女儿一下子愣住了,等反应过来后,兴奋地一把抱住陈志刚,又蹦又跳。

“啊啊啊,爸爸,我们成功了!”

“我的手机,你答应奖励我的新手机,快给我!”

“哈哈,我太高兴了!”

陈志刚搂着女儿,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,心情大好的样子。

“手机早就给你买好了。”

“我就知道,这个家只有你能治得住你妈。”

“乖女儿,走,我们去试试你的新手机。”

说完,两人勾肩搭背,有说有笑地朝房间走去。

女儿之前就一直吵着要买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,说班里同学都有。

其实她原本有个手机,只是款式老,功能基础。

现在正是高三的关键时期,林婉清怕她沉迷游戏影响学习,一直没答应。

没想到,不管她怎么反对,陈志刚还是偷偷给她买了。

他这个人,向来如此。

平时对女儿的衣食住行根本不上心,学习成绩也从不关心。

女儿感冒了,哭着闹着要吃冰淇淋,他想都不想就买,完全没考虑病情会加重。

女儿冬天爱美,死活不肯穿羽绒服,非要学日韩剧里下半身只穿短裙。

林婉清不同意,陈志刚还骂她老古董。

他带女儿出去玩的时候,偷偷把短裙塞进包里,一出门就给女儿换上。

女儿被冷风吹了一整天,当晚就来月经,疼得在床上打滚。

可她不但不怪陈志刚,反而把责任推到林婉清身上,怨她把痛经遗传给了自己。

林婉清尽心尽力照顾她,可在女儿眼里,她却成了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坏妈妈。

比起她,女儿更喜欢陈志刚,跟他更亲密。

因为这个,林婉清不知跟陈志刚吵了多少次,可每次吵到最后,他永远都是那句话:

“我是她亲爸,还能害了她不成?”

林婉清不忍心看女儿染上坏习惯,不想让她做伤害身体的事。

所以,到最后,她永远都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恶人角色。

第二天早上,正好是周日。

陈志刚带着女儿早早起了床,两人连早饭都顾不上吃,满脸兴奋地赶往乡下接婆婆。

他们离开后,林婉清窝在被窝里,一直赖到九点多才慢悠悠地爬起来。

这可是她十几年来,起得最晚的一次。

以往哪怕是周末,她也不敢睡懒觉,一大清早就得匆匆赶到菜市场,为中午的饭菜做准备。

去晚了,新鲜的好菜就被别人挑走了。

而且女儿嘴巴挑,每次都会在前一晚点好想吃的菜,有时候为了买齐她指定的东西,林婉清得跑两三个菜市场。

睡懒觉的滋味,实在太美妙了。

怪不得一到周末,陈志刚和女儿总要睡到中午才肯起床。

她换好衣服,没有像往常那样麻利地拖地、洗衣、做家务,而是拎着包,悠闲地出了门。

看着街上人来人往,她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马上就是圣诞节了,商家们为了招揽顾客,都把店铺精心布置了一番。

街道两旁的树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彩灯,远远望去像闪烁的星星;干净明亮的落地窗里,摆放着挂满礼物的圣诞树,仿佛童话世界。

这座城市,原来这么美吗?

这些年来,她一直像个上紧发条的机器,脚步匆匆,从未停下好好欣赏身边的风景。

她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呢?

是啊,白天她忙着操持家务,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,还要悉心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;晚上她又忙着去摆摊赚钱,补贴家用。

这么多年,她似乎没有一天是真正为自己而活的。

她暗下决心,今天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活一次。

首先,她要吃一顿像样的早餐。

她在街上转了两圈,最后走进一家装修风格清新雅致的面馆。

这家面馆位置相当好,但宽敞的店里只坐着两桌客人。

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菜单,心里顿时明白了原因——价格实在太贵了。

一碗普通的红烧牛肉面,居然要三十五块钱。

她心想,这么贵,味道应该不错吧?

付完钱,她满怀期待地等面,顺便拿出手机刷了刷。

这时,她看到陈志刚发了一条朋友圈,配图是他和女儿、婆婆三个人的合影,配文是:“把老妈接回家住啦。”“你养我小,我养你老。”

亲戚朋友们纷纷在下面点赞留言。

“志刚真是个大孝子,你妈没白疼你。”

“照顾瘫痪老人不容易,陈科长有担当。”

“小舅,佩服你,我以后也要向你学习。”

“哥,咱们家多亏有你。”

“欣怡也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,像她爸。”

林婉清看着这些留言,差点笑出声。

这两个平时懒到连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,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,还说要照顾瘫痪老人?

她倒要看看,他们的孝心能坚持多久。

从面馆出来时,林婉清有点晕乎乎的——她只是来吃个面,怎么稀里糊涂就把这家店盘下来了?

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?

好像是这样:她吃了那碗面,觉得味道实在配不上它的价格。

就在这时,她听到老板和老板娘在柜台后激烈争吵,原来老板的表哥在云南做生意发了财,催他过去合伙,老板急着转让面馆,所有设备、桌椅几乎白送。

这么大一家店,只象征性收了两万块转让费,只要把老板刚交的半年房租退给他就行。

这地方位置绝佳,离一中很近,周边都是入住率很高的学区房。

林婉清思索片刻,心想,要不就试试吧。

要是能把面条做出让人赞不绝口的味道,赚钱应该不难。

她烧面条、炒浇头的手艺,那可是公认的一绝。

陈志刚的同事有次来他家,尝了她做的面后,整整念叨了两年,一直想再来蹭饭。

看着这情况,林婉清心一横,拿出自己这些年辛苦攒下的积蓄,把面馆盘了下来。

那一刻,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,一颗心热得发烫。

这些年来,她一直梦想着能有家自己的小店,但为了照顾女儿,只能晚上抽空摆摊,梦想一直被搁置。

现在,时机似乎成熟了,她下定决心,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!

她心中豪情万丈,那些因生活琐事而产生的伤心难过,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,她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。

时间过得飞快,她正忙着联系工人,商量着怎么把她的三轮车改装成更实用的餐车,手机就疯了一样响个不停。

她接起电话,那头传来陈志平气急败坏、几乎咆哮的声音:“你跑哪儿去了?!”

“客房里乱七八糟,床铺都没铺好,你让妈睡哪儿?”

“你看看都几点了,我和女儿饿得前胸贴后背,你怎么还不回来做午饭?”

“女儿昨晚就说了,今天要吃油焖大虾,还有……欣怡,还有什么来着?”

这时,女儿扯着嗓子,满脸不满地叫起来:“妈,我快饿死啦!”

“我的油焖大虾和糖醋里脊呢,怎么还不做?”

林婉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,脸上露出淡漠的神情,缓缓回应:“是你们说要照顾你妈,这跟我没关系。”

“我现在很忙,你们有手有脚,自己做饭去。”

“以后,我都不会再下厨了。”

陈志刚一下子愣住了,几秒后才反应过来,顿时火冒三丈,大吼道:“好啊,我说你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把妈接来,原来在这儿等着呢!”

“不做饭就不做饭,还想拿这个威胁我们?”

“怎么,你以为没了你,地球就不转了?”

“林婉清,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!”

“没有你,我照样能把妈照顾好!”

女儿也在一旁气得脸红,帮着爸爸指责她:“妈,你太小气了!”

“我和爸爸,绝对不会因为你这点威胁就妥协!”

“不就是做饭嘛,有什么了不起。”

“你做的那些菜,我早就吃腻了,没了你,我天天吃外卖,不知道多香!”

“外卖比你做的菜好吃一百倍!”

“有本事,你一辈子别给我们做饭!”

女儿心里清楚,林婉清不喜欢她吃外卖。

有次她非要吃佛跳墙,这菜做起来极其麻烦,光准备食材就得费不少功夫。

那天林婉清正好感冒,头昏脑涨,浑身无力,就和她商量能不能换个简单点的菜。

女儿当时答应了,但紧接着就说,不吃佛跳墙也行,那她要吃螺蛳粉和炸鸡。

女儿肠胃不好,吃点外面的东西就容易拉肚子。

林婉清担心她的身体,没办法,只能硬撑着病体给她做佛跳墙。

现在,她又想用这招来威胁林婉清。

可她不懂,真正爱你、心疼你的人,才会心甘情愿被你“威胁”。

而现在,林婉清只想为自己活一次。

她紧紧握着手机,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:“好,我这辈子,都不会再给你们做饭了。”

挂断电话后,她被那父女俩的连环呼叫搞得心烦意乱,索性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,图个清静。

03

等林婉清忙完手头的事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,夜幕早已降临,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世界笼罩。

她推开家门,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,那味道像腐肉在烈日下发酵,熏得她差点吐出来。

她忍不住皱眉道:“我的天,这什么味儿?你们在家煮屎了吗?”